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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報,唯棺下新釀,辛寄泉下遙敬也。
居然遇上了丐幫的開山祖師爺——辛寄。
丁桀蘇曠齊齊後退三步,丁桀執弟子禮八拜九叩,蘇曠持子侄禮四拜八叩。丁桀仰頭道:“丐幫弟——”然後語塞,想起洛陽舊事,竟不能言。
蘇曠揚聲道:“後生晚輩丁桀、蘇曠,參見辛老幫主。”
辛寄謙稱自己無所建樹,可他不僅一手締造了丐幫,甚至是一手創下了江湖的格局。辛寄之前,門派由世傳而立;辛寄之後,幫會因信念而合。他一代風塵奇人,七十一歲傳位之後,再也沒有人聽過他的訊息,沒想到卻在這裡偶遇。而他口中的天隨子,就是五百年前與他一時瑜亮、開創崑崙劍宗的原天隨——昔年天隨子冰河洗劍,在雪山之巔悟道。時至今日,在青天峰登天石柱上留名,仍是功成名就的不二法門。
五百年前……那是一個叱吒風雲的英雄時代,是傳說開始的地方。
但那些都是身後的傳聞了,石棺中的枯骨伸著雙手,不時有骨節牙齒喀喇喀喇掉下來。辛寄的一生,最後停頓在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上。
丁桀百感交集,俯身將辛寄的屍骸歸了位,再看一眼,合上了石棺。“不想祖師爺的遺訓居然傳到我的手上。也罷,我們倒是去崑崙,可惜不是去祝賀的。”
“崑崙早就不是昔年的崑崙了,丐幫不也一樣?”蘇曠按一按他的肩頭,“我們儘快找到那個人。趕路要緊,辛老幫主長眠此地五百年,我們不必再打擾。”
“祖師爺這麼愛熱鬧的人,一定希望有人來看他。”丁桀的手指轉著蠟燭,“蘇曠,將來我死之後想必歸葬北邙,你會不會來看我?”
“你最近憂思太重,如此消沉,如何中興丐幫?”蘇曠轉眼,見丁桀一對眸子裡滿是深邃悲涼,似有滿腔秘密無可傾訴,只渴求那麼一點兒溫暖。他心裡一熱,“你放心,若是將來蘇夫人沒有異言,我去北邙山陪你就是。到時候,我們兩家人做個鄰居,都不寂寞。”
“一言為定。”丁桀跺了跺腳,“來,我們喝一杯。”
“辛前輩就算藏酒,時隔五百年,也早就不能喝了,喂——”蘇曠想要制止,但丁桀什麼時候聽過人勸?他翻開青石板,掘地三尺,果見八個酒罈。丁桀抱起一個,開啟一層土封,一層蠟封,一層錫封。
壇中酒去了大半,餘酒是琥珀色夾雜著泥土色,濃香裡帶著微酸。丁桀皺皺眉頭,喝了一口,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像是喝下一口烈火。
第十一章 幾人攜手天涯同去(5)
蘇曠正要開口,丁桀指著他鼻子:“你閉嘴,什麼都不許囉唆!我丁某人活了半輩子,沒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這酒我喝定了,是兄弟的陪我。”
蘇曠嘆了口氣:“你喝吧,我看著。”
丁桀勃然大怒:“你真說得出口——你看著?”
蘇曠眼光一瞥,低聲道:“有人。”
丁桀眼睛發直,吼道:“有人又怎麼樣?偷偷摸摸躲到現在,當我不知道麼!”他一仰頭將那壇酒飲盡,甩手擲了出去。酒罈裹著內力,撞在甬道石壁上,一塊碎片反彈,刺入陰影。
陰影中,有人悶哼了一聲,那聲音很是蒼老。
丁桀冷笑一聲,伸手去拿第二壇,正和蘇曠的手撞在一起。蘇曠懶懶地托起罈子來:“隨他去,我陪你。”
辛寄帶的到底是什麼酒?過了五百年,它還在燃燒,像是挖出的一罈子翻滾的地火,激得渾身血都往頭上衝。酒一入喉,蘇曠就知道今天怕是要醉。他斜眼看丁桀,這人倒是好酒量,面不改色,端坐如故。
蘇曠伸手去拿酒,丁桀一手搶過:“還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壇酒,誰都不許搶!蘇曠,你會不會划拳?”
蘇曠愕然——這個人已經不識數了。
丁桀搖晃著想要站起來,但半個身子趴倒在地。他伸出五指,比畫著划拳。聲量已經越來越高,他帶著醉意的大笑在石室間迴響震盪:“來啊,我們對運河幾字酒——幾人與我稱兄道弟……後面是什麼?”
“幾人見我爛醉如泥。”陰影中,一個老人挪步而出。他有一張蒼老憔悴的臉,枯皺的皮簡直是掛在顴骨上。他雙手被鐵銬鎖在身後,黃白的亂髮下,一雙虎眼炯炯有神,“死到臨頭還有酒喝,不錯,不錯。丁幫主,老夫未死,你想不到吧?”
丁桀真喝多了,瞪著眼睛看了半天,搖頭道:“我不認得你。不過,丁某仇家多了,不缺你一個。來,來,場子熱了誰都不許躲!既然會划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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