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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說下去……”
(那麼陰森。)
(那麼不像風,而像一塊溼布,往人臉上直塌過來。)
沐浪花把手指上沾的水漬放到鼻端一嗅,失聲道:“血!”
眾人還不及失聲,就聽到心跳。
彷佛是在長方形的黑暗中,傳來的心跳。
(是誰的心跳?)
(是誰的心?)
(是誰的心)
(是誰的)
(是誰)
(是)
(?)
()
有一個劍手突然倒了下去。
他的心跳已停。
他的心忽被挖空。
他的背後開了一個洞。
一個大洞。
血洞。
他的心已不見。
他已沒有心。
有人扶著牆禹禹前行。
忽然,這人發現他已“沒有了”那隻手。
他的手仍留在牆上。
他的人仍往前走。
他的手當然不會自已脫離軀體。
他的手是給人割斷的——他正想狂喊出這一點的時候,他的聲音已離開了他的喉嚨。
當然,他的頭亦在同時離開了他的頭。
只不過是一會兒的事,七名青年劍手,只剩下五個人。
兩名同伴已無聲無息地死亡。
第三章後來
“後來,”楚杏兒的心神仍被當日的恐怖情形一口咬住,就好像是給一頭巨大的蒼蠅王攝,擺脫不了,掙扎不得,可是厭惡與恐懼如海濤般把人淹沒,“後來……”
“噤聲!”沐浪花如此向他兒子疾喝。
但一件事物,在場的人之所以知道有這件“事物”,大概是因為那一點點細緻的、好像蜻蜓在磨它的翅膀、芽蟲在喃咬嫩葉的輕響,因為漆黑不見五指,而那“事物”恐怕比黑色更黑,要不是這些高手聽覺特別靈敏,根本不可能從肉眼中看見,那“事物”就在沐利華髮了那一聲的時候,已鑽入他嘴裡。
別人看不見。
沐利華卻感覺得到。
那“東西”竟竄進他的嘴裡!
那“東西”會動的!
那“東西”現在已鑽入他的胃裹!
那“東西”已到了他肚子裡!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
沐利華恐懼已極。
沐浪花已幌亮一片火摺子。他不敢亮火,是因為怕敵人發現他們的行蹤,大多數人總以為人在暗中比較安全。
他不是不信沈虎禪的話,而是決沒有膽子跟“蛇鼠一窩”硬撞硬。
沈虎禪是沈虎禪。
沐浪花是沐浪花。
(所以沈虎禪在這刻可能已魂歸離恨天,可是他沐浪花仍然活。)
沐浪花這樣想。
他現在點火,不是不怕了。
而是他更怕的是失去個兒子。
這個獨子。
火摺子一亮,眾人都看見了!
沐利華那張死色的臉。
一時間,眾人都靜到了極點。
連蛇行鼠語之聲也靜歇了下來。
一點暈火,晃動不已,照出人影幢幢,人人雙瞳,都被一點火光點起無盡的驚慄。
靜得連眾人汗流浹背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人人都看沐利華。
沐利華張大口,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張手,膝蓋抖得要滾下地來,他指自。
己的肚子,手指抖得像風中的瘦竹,眼裡流露出極其畏懼和荒謬的神色。
沐浪花努力的想擠出一口安慰的笑顏,突然間,沐利華叫了一聲。
聲音很低。
很沉。
但在場這些人,當然包括楚杏兒,都在江湖上混過,什麼場面都見過,殺人不皺一下眉的人物,卻都沒有聽過,比這一聲低叫更恐怖的了,那充滿了!絕望、痛苦、悲憤、悽慘…
…而且每一樣都是被扯曲了的。
大家都看得見,沐利華的臉肌似有千百條蚯蚓在扭動,彷佛隨時都要破土而出。
沐浪花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勉強鎮定心神,說:“你…”
陡地,沐利華又大叫一聲。
這次是尖呼。
悽銳的尖叫。
這下子誰都看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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