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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偏,又多有戰禍,吳三桂仗著雲南多事料定朕不敢動他。礙於平南王上疏請辭,他不得不向表明態度,以免朕懷疑他的忠心。藉此,他也想試探朕的態度。若朕不允,他必以為朝廷無法與之抗衡,招兵買馬大舉出師指日可待。若朕允了,那便是逼得他反。吳三桂蓄謀已久,今日徹亦反,不徹亦反。”
“既然如此,不若從其所請,為先發制人之計。”
“對!朕正是這麼想的。”玄燁拉著容若走到一張紅木騰龍椅旁,推他坐下,“坐著說。”
玄燁隔了紅木小條几坐在容若旁邊,道:“朕沒想到還是有人站在朕這邊的。只可惜你還沒有功名,朕就缺少一個陳詞贊成撤藩的大臣。”
“其實阿瑪跟奴才提過,當初太宗皇帝入關,政局不穩,不得已藉助三藩的力量。可自古割據為禍,當引以為戒。”
“哦?”玄燁眉毛一挑,“他贊同撤藩?為何今日早朝時他不提出呢?”
“大概阿瑪有他的顧慮吧。”
容若這麼說,玄燁也沒有追根究底。無非不知道聖意如何,怕犯了忌諱。八歲登基,臣子們的心態玄燁早已瞭如指掌。只要君臣互利,何須拘此小節?須懂得御臣之術,這其中的平衡還不容打破。
“容若。”玄燁喚他,“三年後的殿試,你會參加嗎?”
“奴才不會再錯過機會了。”
“好。不要讓朕失望啊!”玄燁緩緩道,“朕需要你在朕身邊為朕出主意。”玄燁看著遠處,神情孤獨而落寞。
“皇上。”容若輕喚。他端起條几上的茶碗,遞過給玄燁,“別太操勞了。”
茶水還冒著熱氣,淺淡的茶煙繚繞在容若和玄燁之間。玄燁接過茶碗,抬眼時對上容若盈盈關切的眼神,忽然心下一軟。和容若在一起很舒服,彷彿長途跋涉後終於卸下所有行禮,專心致志地享受春風拂面的溫柔。
十一月,吳三桂起兵雲南,稱“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正式反清。
乾清門,朝堂上。
索額圖進言:“臣早說過,撤藩必定引起吳三桂兵變。 吳三桂鎮守雲南已久,其藩屬甲兵不下萬餘,加上綠旗兵、投誠兵,戰鬥力不可小覷。若與清軍交戰,百姓將陷入水生火熱中,實在不宜興兵。”
道:“臣以為,不如取消撤藩的決定。”
明珠呵斥:“君無戲言,豈可兒戲!”
大臣爭論紛紛,朝堂亂做一團,玄燁憋了一肚子火,終於爆發:“朕讓你們來是想對策,不是聽你們爭吵!一個個兒平時主意不是很多嗎?就沒人拿出個平藩之策嗎?”
索額圖道:“依臣看,都是明珠、莫洛等人力主撤藩觸怒了吳三桂。不如誅了此等奸人,提著他們的頭去與吳三桂談判,就說皇上只是受了奸人矇蔽。”
明珠聽得,臉色一變。
玄燁喝道:“混賬!朕這麼容易受矇蔽嗎?撤藩是朕的主意,難不成要誅了朕?”
“臣失言!”索額圖跪地,嚇出一身冷汗。
豈有此理!
臣子們還在竊竊私語,康熙盛怒:“退朝!”
大臣們陸續走出乾清門,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
“我就說嘛,皇上還太年輕,早晚惹出亂子。”
“當初鰲大人不贊成皇上親政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話說不得,莫被當成了鰲拜的餘黨。”
上書房。
“小貴子,出去聽到些什麼?”玄燁坐在案旁喝了口茶。
“奴才不敢說。”
“赦你無罪,快說。”
小貴子忐忑道:“他們說吳三桂惹不起。”
“長他人志氣!還說什麼?”
“回皇上,他們還說皇上您太年輕,不懂事兒,惹惱了吳三桂,都是自找的。”
“啪!”玄燁把茶杯狠狠砸到案上,滲出的水打溼了旁邊的兵書。
“皇上息怒,不是奴才說的。”小貴子慌忙跪倒。
玄燁起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皇上去哪兒。”小貴子小心翼翼地跟上來。
“朕要出宮!”
慈寧宮。
太皇太后與皇后坐在窗邊下棋。窗框的鏤花影子映在兩人臉上,斑斑駁駁,清清淡淡。皇后赫舍里氏容貌姣好,太皇太后神態慈祥。
“皇后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陪哀家下棋?”太皇太后右手拿著一枚白子,盯著棋盤,思量如何處置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