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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的燈亮了整晚,書架上一座西洋鍾嗒嗒地響。天矇矇亮,灰白的光景浮上窗框。出生的日光透進房間,影斑駁。玄燁睜開眼睛,金黃富麗的帳頂映入眼簾。
容若枕在玄燁的臂彎,在他身側熟睡,鏤花的窗影浮起在容若臉上,煞是好看。
玄燁側過身子,伸手撫摸著容若的臉,側來側去欣賞他安靜的睡顏。
被弄癢了,容若睜開惺忪的睡眼,突然看到玄燁的臉,嚇了一跳,想要逃開。
玄燁伸手摟住他的頭,在他唇上印了一個深深的吻。
容若只覺臉頰緋燙,側過頭不讓玄燁瞧見。他下床穿衣服,玄燁就坐在床邊看著他穿。容若繫好腰帶,又將龍袍遞給玄燁。玄燁懶懶的接過,坐在床邊不動,只盯著容若瞧。
容若急道:“皇上,快早朝了。”
玄燁道:“怕什麼?朕今日若不想上朝,他們也奈何不了。”
看到容若一臉焦急,玄燁又道:“好了好了,給朕穿上吧。”
二十三年,江南。
玄燁、索額圖一干人喬裝巡視江南,來到揚州。夜裡,玄燁讓侍衛在十丈外跟著,只留了容若在身邊。都說江南風人傑地靈,今日一見,果不虛傳。揚州江畔夜市輝煌,燈火通明。碼頭商販搭了棚子,賣些夜宵茶水,供聽曲兒的人解饞。湖中停著許多裝扮精緻的小船,遊客在船裡小酌,歌女樂伎在船裡獻藝,水面盪漾著醇香的酒氣和動人的歌聲,穠麗而醉人。
玄燁與容若坐在一隻小船上,面前是色香味俱佳的酒食。同桌的是一嬌豔的琵琶女,和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那書抿了一口酒,對玄燁和容若道:“聽二位的口音,該是北方人吧?”
玄燁道:“恩,咱家裡做點兒小生意,聽說江南的絲綢貨色上等,於是就來看看,辦點貨。”
容若道:“兄如何稱呼?”
書生道:“在下莊籌。”
容若道:“莊兄可是揚州人。”
“是啊,土生土長的揚州人,在這兒住了三十年了。本也是書香世家,可惜家道中落,如今只剩下在下一人了。”莊籌又道,“你們到這兒辦貨算是來對了,江南不只絲綢好,人更好。”書生伸手在琵琶女的臉蛋上輕輕劃過,“二十四橋明月夜,八面來風綺羅香。我們這些失意的文人,怕是隻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琵琶女才能懂啊。”容若道:“莊兄有心事?”
莊籌道:“貪官當道,結黨營私,當今聖上不聞不問,反倒搞什麼博學鴻儒科,死抓著文人不放。”
玄燁道:“聽你這口氣,好像請儒生為官反倒委屈了他們?”
莊籌道:“此言差矣。且不論這些人是否熱衷於做官,清廷本不會真心重用漢人為官。這只是當今朝廷拉攏漢人的手段。康熙皇帝心機倒是重得很啊。”
容若看了玄燁一眼,他真怕玄燁發火,於是準備插嘴。玄燁握住他的手,對莊籌道:“事實勝於雄辯,歷史會證明一切的。”
莊籌眼神一變,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忽然拍案而笑,道:“今日在這兒與二位同船,也算有緣。難得絲竹悅耳,美人在抱,咱們不醉不歸。”
次日,秋高氣爽,菊花映水,風景獨好。
玄燁與容若走在瘦西湖畔。玄燁想去牽容若的手,可這兒人多,不方便。
容若道:“怎麼緊鎖著眉頭啊?”
“我突然想騎馬,咱們找個地方騎馬好不好?”
西郊樹林,侍衛牽來兩匹馬,就被玄燁屏退了,並命所有侍衛沒事兒不準來找他。
“我們比賽嗎?”容若問。
“不,我們騎一匹。”
玄燁坐在容若身後,這樣他可以擁容若入懷。在人前,他連擁他入懷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上等的千里馬,馱著兩人,踱著小步,休閒地在林間行走。林間的小溪有叮叮咚咚的水聲,水裡漂浮著黃葉。玄燁把馬栓在書上,與容若到溪邊打水。
忽然一條魚蹦出水面,嚇了兩人一條。
“容若,咱們來抓魚!”
兩人捲起褲腿便下水。玄燁每抓到一條,都扔向容若。
“你別扔,你把它放到岸上的石頭上去,你扔給我我又接不住,掉下來濺得我滿身水。”
玄燁偷偷笑了笑,轉臉嚴肅地對容若說:“朕親自抓魚,難不成還要親自把它放好?”他又抓住一條。
容若忙道:“好好好,你拿著別扔,我過來拿。”說著往玄燁身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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