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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被風吹著不停地開開合合。
將近黎明時刻,屋子裡還黑著,外面嘩嘩的大雨比之入夜時分更兇猛。
“窗戶怎麼又開了?”初一進來道。
綺羅心中一慌,正要叫初一別進來,卻覺身邊早已經冷了。
初一關了窗戶,又道:“還早,再睡一會子吧。”
綺羅應了一聲,等著初一出去,下了床向屏風後各處看了一通,沒有尋到樓翼然,才知他是早走了。
步到窗戶邊,微微開了一條縫,窗戶上的雲霞窗紗已經溼透,紅色的紗窗上雨珠緩緩流下,竟如血淚一般。
風吹過來,綺羅拉了下睡袍,才覺樓翼然竟是將自己的小衣拿走了,想笑,那風吹在身上讓她一顫,竟讓她想起了“黃粱一夢”,心中不祥的預感襲來,綺羅忙關了窗戶,回到床上,裹著被子,告誡自己莫要亂想,如今只等著樓八娘嫁了人,她便能如樓翼然想的,跟他一起進京城考武狀元了。
122 平凡之喜
黎明時分,窗外的雨下的越發急驟。
影影瞳瞳的臥室裡,紅綃紗帳無風自動。
綺羅伸手拂著那紗帳,看著細緻的流光慢慢滑過。鎏金五福帳鉤上隨著綺羅的手慢慢滑動。
從床上坐起來,綺羅下床並不呼初一,自己開了櫃子換衣裳。
先挑了件杏色小衣,穿衣時,雙手不經意地拂過胸前,尚未成熟的胸部微微疼了一下。
移過銅鏡,在暗暗的光影中,綺羅隱約看到胸前留下幾點啃齧過的痕跡。拿了帕子小心地擦乾淨,綺羅不再看它們,只將那衣服的帶子慢慢繫上。
倘若要取悅一個人,那必定是一絲一毫也想得到那人的讚揚的。回想起樓翼然昨夜的驚歎,綺羅臉上微微紅了起來,喜悅在心中層層疊疊地盪漾。除非沐浴,她是不曾碰過自己胸前的,平日裡也嫌它們太過惹眼,比之綾羅要大上許多,不甚雅觀,因此有意要束起胸來。如今得了樓翼然的讚美,她又將那胸放開,不再束縛。心想便是大的如奶孃一般又怎樣,只要樓翼然喜歡就好。
換了件不那麼緊窄的小衣,綺羅又穿了件桃紅襦裙。之後在裡間轉了一圈,見紫金香爐內,昨夜的佛手柑已將燃盡,又抓了把百合香撒在那香爐裡,拿了銀鉤子慢慢地將那香灰挑開,輕輕吹了下,將百合香引燃。
兩種香味雜合在一起,濃烈的沖鼻,在鼻子習慣了那味道後,又彷彿能夠聞到一股異域的馨香。
確定這香味定會將昨夜的麝香掩蓋後,綺羅慢慢向屏風後走去。
大約是樓翼然大致的清理過了,屏風上下還有些水跡,旁的痕跡的痕跡卻是沒有了。
綺羅放下心來,又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又擔心他不喜喝薑湯,回去後若是強撐著,病了可不好。如此又喜又憂,先前的因覺不祥而來的驚慌慢慢淡去。
初一等人進來給她洗漱,見她已經穿好了衣裳,也不再多話,只是收拾衣服的時候,見昨夜穿的肚兜沒了,便小聲地問了一句。
綺羅心中卻是早已想好說辭的,指著那一件與昨夜大致相同的肚兜道:“可不就在那裡,你還找什麼?”
初一疑惑地微微蹙眉,青青卻是隱約猜到昨夜的情形,忙應道:“昨兒個晚上小姐嫌那件太窄,奴婢給她換了的。”
初一聞言也不再深究。
綺羅鬆了一口氣,略吃過早飯,便又拿著那香囊來繡。
略繡了幾針,紅袖等人撐著傘,冒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小心地護著幾匹紅綾紅紗紅緞進來。
綺羅拿過一匹紗布在自己身上比著,又看紅袖開啟的線匣子。
匣子裡,各色絲線整齊地擺著,罕見的金線銀線擺在正中。
“老夫人叫小姐先撿著用,若是不夠了,就叫人去她那裡要。”紅袖滿臉堆笑地說道,又撿著一縷發著珠光的絲線道:“這線奴婢還是頭回見到,這樣好看的線,繡什麼都好看。”說著,遞給綺羅看。
綺羅伸手接過那絲線,繞在自己手上了,手腕輕輕轉動,那絲線果然如珍珠一般有暗灰色的流光晃動,心裡想著用這線繡蓋頭正好,嘴上卻說道:“這線太顯眼了,只合去做那花瓣託著的花蕊。”
紅袖打趣道:“便是做那花蕊,大小姐又說該做哪一處的花蕊才好?”
綺羅微微偏頭做羞澀狀,“還勞煩紅袖姐姐代我謝過奶奶了。”
“大小姐這就客氣了。老夫人四更起的,如今還沒閤眼呢。”紅袖悄聲道。
綺羅驚訝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