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青年將畫板包了幾層,小心紮好,放進一旁敞開的行李箱裡。
向四處略略一望,裴宿恆提起行李,對安平點點頭,“我走了安平。這些日子多謝你照顧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還請多多包涵。我在這裡的一切費用花銷房租夥食,都折算好打進安平的卡里了。請不要推辭,一定要收下。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隨時聯絡我。我一定盡力。那麼,再見了,後會有期。”
安平聽得一愣一愣的,簡直不相信這麼標準的交際辭令是出自裴宿恆的口中。
他愣神的功夫青年已越過他往外走。
“宿恆!”
安平清醒過來,追上去抓緊他的手臂,死死握住,生怕他會甩開自己,“宿恆,改天再走好不好?你這樣,你這樣真的讓人放心不下。”
青年不止面色不好,腳下虛浮走路都似在漂。這種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撐得下十幾個小時的旅程。
裴宿恆卻只是搖頭,“不用了,我能行的。放心吧。”一面說一面腳下不停,固執地要去推門。
安平抱住他的肩膀拖住他,“宿恆,就多留一天,等身體好一點,好不好?後天,後天我送你上飛機,行嗎?”
青年抿緊了唇再不多話,默默地去掰安平的手指。指尖剛蹭到面板安平就感到一陣不正常的熱度。安平一驚,飛快攥住他的手。瀕臨極限的高熱幾乎燙手。
安平氣急敗壞,突然爆發將青年按倒在沙發上,“你給我好好呆著,哪裡都不許去!”
裴宿恆只淡淡地看他一眼,撐著沙發靠背站起來。冷漠的眼神似乎在看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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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眼,安平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攪碎了。他什麼狠話也說不出了,仰望著青年,苦苦哀求。
“宿恆,求求你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不該為了約定。你生氣是應該的。你想發洩就盡情使出來,想怎麼樣都行。我求你,別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好不好?”
“安平,你誤會了,我沒有生氣。”
“宿恆……”
“我沒有生氣,真的。因為,我沒資格。”裴宿恆語氣依舊平淡,眼睫卻漸漸溼潤了。
“你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我不好。你都已經拒絕的那麼明顯,可我還是沒法死心。對不起安平,我一定讓你很煩惱。”
裴宿恆終於看向他,睫毛上大粒的淚珠搖搖欲墜,“利用你的好心腸纏住你。表面上裝著不在乎心裡卻發瘋似地妒忌。我才是應該道歉的那一個。對不起,讓我走吧安平。我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豁達,即便是假意的祝福也無法做到。留下了,我不知還會給你惹出多少麻煩。”
裴宿恆用力掙脫安平,開啟房門走出去。寒風撕扯著風衣的下襬,瘦弱的身體搖晃一下,像是要被風吹倒。
安平看得心驚,追上去緊緊將他抱住,語無倫次地只想攔下他,“宿恆,你沒有給我添麻煩,從來都沒有。你那麼乖巧,讓人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惹人討厭?別走宿恆。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不要走!”
裴宿恆胸口劇烈起伏,顫抖的手指合攏又收緊,反覆再三,猛地推開安平。激動下力道沒有輕重。安平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膝蓋磕到堅硬的石板,發出斷裂般的脆響。裴宿恆潮紅的臉色瞬時煞白。步伐凌亂地跑過去扶起安平,“安平,摔疼了哪裡?對不起,對不起我又闖禍了……”
“別走!”安平活似失去了痛覺,只是抓住裴宿恆一遍遍懇求,“別走宿恆,別走。宿恆,你現在走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裴宿恆定定地看著安平,猶豫地碰碰安平疼到發白的臉,淚水決堤般滾落。像個無助的孩子,埋首在安平懷裡委屈地大聲哭泣。
“留下來,”安平抱住他瑟縮的肩,將他擁進懷裡,溫暖的手掌一遍遍撫摸他的頭髮,“留下來,做蛋糕給我吃,好嗎?”
眼淚更加洶湧,衣襟都被沾溼了。裴宿恆強忍著不捨想要拉開安平的手臂,一碰觸到那柔韌的肢體,卻情不自禁地緊緊抱住。
他捨不得這個懷抱。二十年來唯一給過他溫柔、憐愛的人。即便如今傷他最深,也依舊放不開。
他恨自己的懦弱,可再恨再惱,他還是隻能埋在安平的懷裡虛弱地搖著頭,藉此拼湊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決心。
臂彎裡的人哭泣的全身顫抖。
安平沈默良久,無奈地嘆息,“宿恆,你誤會了。昨晚,我並沒有跟楊老師在一起。”
懷中的身體陡然繃直,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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