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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裴宿恆的身體也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但安平對醫院的芥蒂卻無法消失。與留在醫院相比,安平巴不得能早些把裴宿恆帶出去親自照顧。
安平在青衣巷附近租了一處獨立的四合小院,環境清幽,離茶鋪也不遠。騰出時間置辦好生活用品,把房間院落收拾妥當,出院後裴宿恆便直接住了進去。安平還請了一個鍾點工,料理裴宿恆的三餐和日常衛生,畢竟他還有茶鋪和母親要照顧,不能時刻呆在裴宿恆身邊。
過了兩天安平卻發現,他所有的安排都變成了白費。除了最初幾天乖乖呆在自己家,熟悉了下環境,裴宿恆每天都一大早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步行將近四十分鍾趕到茶鋪。之後便一整天都耗在鋪子裡,跟進跟出做小弟,直到打烊才回去。
他的左腿之前在滑雪時就受過傷,不到一年又給撞成這副樣子。安平擔心的不得了,不停在他耳邊唸叨,要減少運動量,要注意保護自己。裴宿恆每次都笑眯眯地答應,第二天依舊跛著腿滿頭大汗來報道。任安平對他講理也好訓斥也好發怒也好,從來不爭辯不反駁,一如既往地笑臉以對。態度溫和有禮,行動我行我素,搞的倒好像是安平在無理取鬧。
實在被他鬧的沒了脾氣,安平只好唬小孩子似地嚇他:“到時候真瘸了,可別找我哭鼻子。”
“放心,我有分寸,”裴宿恆笑笑,把新烤好的蛋糕裝好準備送出去。走到門口又轉過頭格外認真地對安平道:“即便是真瘸了也沒關係,我知道安平是不會在意的。”
安平被他說得懵住,直到他走到門外才想起來要反駁,“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裴宿恆來幫忙一段時間後,鋪子的生意居然好了許多。每到放學時間或趕上學校放假,來喝茶的女學生就特別多,全都擠在大堂,目光興奮地四處搜尋,逮到空擋便不停點東西。裴宿恆不時在女孩子們的茶座間穿梭停留,手機照相機便哢哢響成一片,期間還伴隨著陣陣興奮的尖叫和竊笑。
月底營業額漲了近兩成,老王眉開眼笑,“小裴,我錯怪你了,小白臉還是挺有用的。”
“還好吧,”裴宿恆垂下眼角,羞澀地笑笑,“只比王叔強了一點點而已。”
安平噗地噴出一口茶。
老王臉一下紅到耳根,瞪著安平:“還好意思笑!看你把那小子都寵成什麼樣了,對長輩也不知道客氣點。”轉過眼看到青年忙碌的身影,自己也笑起來,“這小家夥有些意思,別看平時軟趴趴的,到關鍵時候主意倒是很正。”神情間甚是讚賞。
似乎沒有人不喜歡他。醫院的醫生護士,茶鋪的客人,對人有些挑剔的老王,甚至連豆豆也還記得他,只要他一露面,就像只小尾巴黏在他的身後。
但無論裴宿恆多麼討人喜歡,安平也從沒想過讓母親與他見面。
母親病得最嚴重時,連安平也不認得。後來病情穩定下來,也用了將近大半年的時間才接受了老王一家人。磨合期的種種艱辛,安平到現在仍舊心有餘悸。
所以當一時不留心,讓母親撞上了裴宿恆時,安平緊張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
驚嚇過後他馬上擋住母親的視線,把她往後院帶。母親縮在他懷裡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用胖胖的維尼熊擋著大半邊身子,偷偷探頭向後看一眼,怯生生伸手指著身後的青年,小小聲地問:“那是誰?”
那是誰……
母親居然還有能主動問起“那是誰”的一天。
若不是懷裡有母親溫暖的體溫,安平真的以為這又是自己的一場美夢。
那天傍晚,初次見面的一老一少,手挽手頭對頭,坐在濃密的茶花樹蔭下,嘻嘻笑笑地講著童話故事。
安平遠遠站在角落裡看著他們,彷彿隔了一層雲靄,看一個幻想出來的故事。他不敢出聲,不敢移動,生怕錯眼之間,那層溫柔的雲霧就會飄散無影。
晚上安平送裴宿恆回家,在附件的藥店買了一堆清咽利喉的含片喉糖。
裴宿恆抱著滿滿一懷藥片,哭笑不得,啞著嗓子艱難地道:“安平,你是要我拿藥片當飯吃嗎?”
“還說話!”安平瞪他一眼,剝一粒喉糖塞進他嘴裡,“哪有你這麼慣著她的,一本童話書讀了二十幾遍,你還要不要自己的喉嚨。”
裴宿恆的聲音飽滿舒緩,帶有些許少年人的清亮,再加上一點異國口音的柔軟,聽他說話也不啻為一種享受。
美萍顯然很懂得充分享受生活,不停纏著裴宿恆給她讀童話書。裴宿恆任勞任怨做了一下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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