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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拳青筋暴疊往前衝,被身後的的保鏢一哄而上制住。
“好,好!真的要動手。我倒要看看,那賤人的窩囊廢野種今天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文如,留點口德吧。”男人緩緩開口。他聲音低沈,語速緩慢,尾音無力地拖蕩在空氣中,飽含疲意,“這麼多年我們從沒見過面。若不是你不聽勸非要去找她,我現在根本連她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抬手止住還想插話的女人,“況且,人都已經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別說她根本沒什麼錯,縱有千般不是,也已經拿命去抵了。還不能稍微寬容一點嗎?”
女人靜了靜,兀地冷笑,“寬容?對一個將自己丈夫的心霸佔了二十幾年的賤人,我不相信天底下有一個女人能寬容得了。”
她裹好披肩,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挺胸昂頭往外走,“她死了,我可以不再計較。以後,你最好好自為之。”
辦公室的門被極響地甩上。
裴宿恆被這聲響驚得一顫。他似剛從噩夢中醒來,怒火潮水般地退去,只餘滿腔的恐懼緊緊扼著他的咽喉。
“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
他心驚膽戰反反覆覆地逼問。他相信只要男人點一點頭,這場荒誕的鬧劇就會結束。
就像過去十幾年發生的一樣。那個惡毒的巫婆無時無刻不在詛咒他的母親,可她每次都沒能得逞。這次一定也不會!
對面他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從書桌裡翻找出一張照片,拿在手裡想他走過來。
裴宿恆驚駭地後退一步,身體要搖晃著歪在牆壁上。
“這就是你的母親。以後,就由你來保管吧。”他的父親,把僅有的一張母親的照片遞給他。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名字叫葉靜雲,江蘇徐州人。兩年前去世時,35歲。”
“以前你認為我故意不告訴你她在哪兒。事實上,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在你跟我回來之後,我跟她再沒有聯絡過,我只知道她離開了家鄉,到不知道去了哪裡。”
“文如不死心,找了十幾年,終於在福建找到她的落腳地。卻已經是她去世兩年以後了……”
裴宿恆眼瞳放大,面無表情直直瞪視著前方。
他的身體一寸一寸被那冷漠殘酷的陳述掏空了。他失去了思考,失去了痛感,失去了所有人類的感覺。
他看著面前的男人,認不出他是誰。他想逃出這個叫人窒息的牢籠,可他拔不動腳。
他沒有力氣了。從小到大唯一支援的信念灰飛煙滅了,他的世界也隨之倒塌了。
“拿著吧,”男人攤開他的手,把相片放在他手心裡,“如果想去看她,就去吧。”
男人拍拍他的肩離開了。上百坪的房間裡,只剩了他一個人。可他依舊無法呼吸,無法讓自己重新變成一個活人。
滿室的陽光,漸漸被灰淡陰影侵佔。移動的光柱擦過眼睛,裴宿恆痙縮地眨了眨眼。他茫然地看看落在他腳上的那條清晰的明暗分割線,視線睡著分界線上移停在右手上。
相片上,一個溫婉女子的,正懷抱著幼年的他,柔柔地微笑對著他微笑。
一記重拳擂在胸口上。裴宿恆抓著胸前的衣服弓下腰。
媽媽,這就是他的媽媽。他盼了將近二十年,只盼來這薄薄的一張紙。
媽媽,這就是他的媽媽。他在夢裡夢了無數回,卻終究不能面對面,喊她一聲媽媽。
媽媽,媽媽……
聲帶被苦澀的洪流割斷了,他不停地呼喊卻發不出聲音。他捧著照片,眼睛熬得脹痛,卻流不出眼淚。
媽媽,媽媽……
他一直一直無聲地呼喚著,把母親捂在胸口,等待著不可能出現的回應。
平生多情?傾心 十一
小裴的番外──媽媽(下)
裴宿恆站陌生的街頭,出神地地看著街道兩側的行道樹。那不是茶花樹,雖然有著相似的濃蔭樹冠,但它的葉片不及茶花豐厚,它也有清幽的香氣飄散,卻沒有茶花那般沁人心脾。
裴宿恆垂下頭,攥緊提早買好的縣城地圖,找到殯儀館的方位,沿著路標慢慢走下去。
他曾經發過誓,即使這一輩子都無法找到母親,他也要將母親有可能生活過的城市,細細地走一遍。
看她看過的風景,呼吸她曾呼吸過的空氣,用自己的腳印輕輕覆上她曾經留下的足跡。
如果上天垂憐,也許他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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