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筆筒被掃到桌下,巨大的破碎聲遮住了青年的聲音。
安平怒火中燒,揪住裴宿恆的衣領,“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
青年瞬時白了臉,嘴唇微微顫抖,“你還想著他。事到如今你還想著他,還捨不得他!”
安平腦子都要炸裂了,把裴宿恆按在門板上怒吼,“你他媽有沒有腦子!我想著誰捨不得誰你敢說你不清楚不知道?啊?!”
安平怒火熊熊的眼瞳裡,明明白白跳躍著兩個小小的裴宿恆。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青年不躲不避盯著那雙充血的眼珠看了半天,不可抑制地想咧開嘴笑。
“安平~”他又使出那副小毛孩的招數,扭著身子往安平身上貼,“安平最疼我只疼我,對不對?對不對?”
怎麼確認都不夠,最好能與安平緊緊抱著對方,大喊著“我愛你”,一瞬間青絲成雪,躺進墳墓中雙手也緊扣在一起,腔子裡的那顆心,才能不再疑神疑鬼長長舒一口氣。
安平氣的額上青筋突突直跳,掄起拳頭想把眼前這只不開竅腦袋的砸出一道縫兒,狠了半天心還是隻能恨恨地砸在自己的手心上。
“沒空跟你膩歪這些!你年紀也算太小了,怎麼做事還這麼莽莽撞撞。齊榮釗是什麼人?你怎麼可以主動去招惹他!”
“不然又能怎樣?眼睜睜看他再將你捉回去,綁到手術檯上變成女人?!”
裴宿恆難得幾次口上不饒人,每次都一語戳進安平胸口,好半天緩不過勁。
“安平,逃避忍耐都不是辦法。佔據先機拿住他的七寸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拿住七寸?佔據先機?這是當真要與齊榮釗叫板打擂了。
安平心驚肉跳,連連搖頭反駁,“不行,這樣不行,絕對不行。我們可以,可以逃走的……”
“逃去哪裡?非洲叢林?”青年斬釘截鐵打斷他,“那張地圖我看過了,畫紅叉的地方不能去,海里不能去,拋開這兩種地點,還剩多少留給我們?”
安平張張口無言以對。
這些情況,他也是瞭若指掌。進不得退不得,他們被堵在夾縫裡,不破釜沈舟便只能等著被生生擠死。可即便如此,與跟齊榮釗正面為敵比起來……
安平斜靠在書桌上打了個冷戰,手掌扣著桌沿指節發白,“你不明白宿恆,他,他,他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麼簡單……”
裴宿恆冷笑一聲,再次插言道:“不就是個黑幫頭目,還真當自己手眼通天不成。我倒要謝謝他,將這麼有分量的把柄的送到我手裡。”
安平目瞪口呆,“你都知道??”
“俗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更何況,他簡直就是明目張膽。”青年歪一歪頭,劉海劃過額頭,笑容仍是一派天真,“安平,不要怕。他若真敢弄死了我們,他自己也就離見棺材不遠了。”
安平白著臉後退一步,他今日才發現,他對自己的愛人,也許根本還談不上了解。
裴宿恆上前握住他手臂,似要透過貼合的肌膚傳導給他力量,“生也好死也好,我們都在一起。我時常想,只要能跟安平廝守,便是明天就死去也會滿心歡樂。安平,我不怕死,真的。我只怕死的時候你不在身邊,在那邊也是孤零零一個人。”
他說著眼睫顫抖,話語裡滿滿的愧疚,“對不起安平,我其實很自私,就算明知會給你帶來危險,也緊抓著不想放手。甚至會想,”他咬了咬牙,艱難繼續,“會想,能拖你一同赴死,也是種圓滿。”
裴宿恆面露惶恐,垂下視線不敢再抬頭。
安平仰望著他,許久抬手摸摸青年的臉龐搖搖頭。
三十六歲懦弱平庸的男人,也曾年輕過。從那些熱血澎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歲月艱難而狼狽地跋涉而來。
天上地下,生死相隨。
被這分渴望感動的心情,直到如今仍會不經意間牽連著血液跳動。夜深人靜時回首往事,一行行血淚縱橫,也澆不息斑駁縫隙間,初戀留下的零星溫情。
要說自私,有誰比得上這個叫“安平”的男人。
“宿恆,你沒有錯。但死並不是最可怕。他,他有的是手段叫人生不如死。”
安平自己先瑟瑟地抖了一下。青年忙抱緊他道:“我有所準備。月底辦妥手續後,你帶美萍先去新加坡呆一陣。曾祖父在那邊發跡,至今還有個姑姑留在當地。獅城警署的長官與父親交情頗深。我給他們打過招呼了,說你是我的至交,去那邊旅遊散心,呆上幾個月應該不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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