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第3/4 頁)
日記也被搜走撕毀。將近一年完全隔斷了與安平的聯絡。
三百多個時日,鐵條縱橫的病房是他唯一的活動場所。
這等枯等煎熬的日子,不由得他不心生絕望,呆呆地想,也許死了化成一縷魂魄才能飄去見上安平一面。有了這念頭,慢慢地便再吃不下任何東西。並非多麼固執地一心尋死,只是覺得生無可戀。
及到奄奄一息時,忽然得到這樣驚天的喜訊,青年一時呆怔著根本不敢相信。直到父親一再保證,手指才糾結地摳爛了床單,喉頭爆出一聲哀鳴,轉瞬淚落如雨。
從那日起裴宿恆便不停撥打安平手機。奇怪的是手機雖能打通卻始終沒人接聽。青年心中忐忑,猜想安平定是誤會他變了心,不肯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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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身體虛弱下不了床,只得沒日沒夜寫短息,將自己這些日子裡的遭遇,裝飾得輕巧些細細說給安平,一面哄他高興,一面聊解自己的相思之苦。縱使一次都沒得到過回應,仍日日期待堅持,不到三十日足足發了千把條資訊。
等身體稍有起色,青年便迫不及地自洛城起飛。一路奔波不歇,火車汽車地輾轉勞頓,就想著能早一秒飛回到安平身邊。
安平看完後刪掉資訊。
裴宿恆的簡訊上說,他還有辦個小時便能到家。
知道他隔不了幾分鍾就又會發一條新的過來,安平把手機留在臥室,返身出門,冒雨穿過庭院回到大堂,一步步拾階而上行到閣樓裡。
閣樓仍是裴宿恆離開時的樣子。工作臺上堆積著未收的圖紙、模型,行軍床上隨意扔著一件的夾克。
那副被青年看中,要用來改造做新房花燈的豔紅色旗幡,也安安靜靜地躺在枕頭上。
有段時間,青年極愛在這閣樓裡與安平Zuo愛。
樓下是人聲鼎沸的茶客,樓上一對鴛侶顛倒鳳鸞。安平每每被逼到極致,卻要咬唇忍下滾在舌尖上的呻吟。冷玉似的面龐飛起一抹羞紅,身體顫動著被汗水溼透。每到這時青年便格外兇猛,性器近乎殘暴地貫穿安平。非要迫著他的齒間流淌出一連串的低吟才肯叫人解脫。
等安平洩了精,體乏無力軟在床上,那年輕人又生出新的戲謔心思,用那大紅的旗幡蒙在安平頭上,再緩緩輕輕地挑開,抱住安平一下一下細細親吻,“娘子,我們成親了。”
這遊戲裴宿恆百玩不膩,私心裡期許著,重複的次數多了,便是再荒唐無稽的願望也能成真。
只是他卻不明白,那旗幡本是販運軍火的接頭暗號。一件吸飽了人血罪痕累累的兇器,又怎能承擔得起那般熱切美好的心願。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可憐他們都只是被上天玩弄於股掌的傀儡而已,卻還滿心以為只要爭取便會幸福。
幸福,哪裡會是那麼容易的事。
安平心中止不住冷笑,表情卻冷硬如冰封,輕輕一戳就要碎掉。
他捲起那副旗幡扔到牆角,繞過工作臺,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雨勢更急了些,條條雨絲連成了片,潮溼的巷子裡像浮起了一層水霧。
身後傳來樓梯吱嘎的聲響。安平沒有回頭。
片刻那聲音上到閣樓,宋揚拎著滴水的雨傘站定,低聲道:“馬上就到了。已經進城了。”
安平背對著他,目光仍纏在紛紛灑灑的細雨上。
“我下去避開。一會兒,你跟他談。”
宋揚轉身的瞬間,安平手臂一晃,柔滑的睡袍滑落腳邊。睡袍下的身體竟是不著寸縷。
宋揚大駭,“平平!”
安平緩緩轉過身,毫無愧色地直視著他,挪動腳步輕輕向他走去。
宋揚喉頭滾動,驚駭地後退一步。他想扭頭逃開,卻又拔不動腳。只能定定地看著安平,一寸寸拉進彼此的距離。
安平的身體在一窗雨幕下輕緩移動,纖細柔美一如當年。裸露的肌膚似有瑩白的光暈滑動。那種純白的質感,脆弱而精美,仿若獻祭的羔羊。
樓下的院子裡傳來跑動聲。邊跑邊喊著“安平”。
他們的豆豆來了。
“抱我。”安平攀住宋揚的肩膀,阻止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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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揚面孔扭曲,瀕死般掙扎,“不行,不行。他會受不了,他會痛得瘋掉的!”
“不痛怎麼忘。”安平的嘴唇貼上宋揚的臉龐,那麼柔軟的唇瓣卻是冰冷的,“讓他痛好了。”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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