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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女傭連忙給她拿來了一條毯子、一件斗篷和柺杖。女傭被嚇壞了,不時地看著窗外。老嬤嬤搖搖頭,說了些女傭聽不懂的話。
“那張臉像極了艾薇琳小姐。”女傭哆哆嗦嗦地說。
“你是個好孩子,可是太笨了。我看你還是多多祈禱,多長點智慧。要麼就別在奧克蘭姆家待著了。快去把燈給我拿來。”老嬤嬤用一種嚴厲的口氣對女傭說。
嬤嬤吃力地往前走,拖鞋跟地面摩擦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用人都被這種聲音吵醒了。
所有人都醒了,他們在休爵士的臥室裡出出進進,顯得十分焦急。臥室裡堆滿了人,但看到麥克唐納嬤嬤,都會給她讓出條路來。她是休爵士父親的奶孃,在這個家族擁有極高的地位。
此時休爵士的床前擠滿了人,加布裡埃爾緊張地蹲在父親床前,艾薇琳跪在床前,金髮披肩,緊張得要命。一位護士正在為休爵士急救,顯然,他已經不行了。
“別再讓他繼續痛苦下去了,他是時候走了,躲開,我有話跟他說。”嬤嬤對護士和一旁的女傭說。
“讓他們說說話。”加布裡埃爾說。
老嬤嬤走到休爵士旁邊,只留下加布裡埃爾和艾薇琳。
“休·奧克蘭姆。你時辰到了,我看著你父親出生,又看著你出生。現在要看著你死去。休,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好嗎?”她說。
休爵士將頭轉向老嬤嬤那邊,可是什麼都沒有說。
“休,你要說出真相嗎?”
“你想知道什麼?”休爵士有氣無力地說,“我沒什麼秘密,我一直過得很幸福。”
老嬤嬤突然笑了,聲音雖然小,卻很清晰。休爵士眼睛泛紅,張了張嘴說:“讓我安靜地離開吧。”
嬤嬤搖了搖頭,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用手撫摸他的額頭,柔聲說道:“你一定要說出那個秘密,為了你的母親,你有愧於她。”
休爵士咬了咬嘴唇,“我不想說。”
“為了你的妻子,你也欠她的,她為你生了兒子,最後卻為你心碎而死。說出來,休。”
“我活著不會說,死了也不會告訴她。”
“為了那個被你背叛的女人,她今晚在等著你。休·奧克蘭姆,說出那個秘密。”
“太晚了,讓我安靜些離開吧。”他臉上又出現那個古怪的笑容。
“不,不晚,還有些時間。告訴我,艾薇琳的親生父親是誰,說完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艾薇琳聽到這句話,渾身發抖,她盯著伯父。
“艾薇琳的親生父親?”休爵士緩緩說著,那種笑容越來越深刻。
突然間,房間變得昏暗,老嬤嬤的影子在牆上顯得無比寬大。休爵士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喉嚨裡不斷髮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就像要窒息了一般。艾薇琳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聲祈禱著。
就在此時,窗外響起一陣敲打聲,艾薇琳慌張地朝窗子看去。她的每個毛孔都在此時張開了,從裡面不斷透著寒氣。她看到了自己的臉出現在玻璃上,一張蒼白的臉,眼睛正看著自己,頭髮都豎了起來貼在玻璃上,嘴唇如同喝了血一樣紅豔。艾薇琳站了起來,大叫一聲,摔倒在加布裡埃爾的懷裡。窗戶外的臉也張大了嘴發出一聲慘叫,就如同受了酷刑一般。
休爵士坐了起來,看著窗外,又看著倒下去的艾薇琳,大叫了一聲。麥克唐納嬤嬤趁此機會盤問他:“休,你看到了艾薇琳的母親,她在等你。艾薇琳的父親是誰?快告訴我。”
古怪的笑容又一次瀰漫在休爵士的臉上,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一句話:“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在地獄裡。”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隨之變得平靜。他停止了呼吸,笑容就此凝結在他臉上,似乎在說,“我要帶著這個秘密進墓室,沒有一個活人知道真相。”
麥克唐納嬤嬤盯著休爵士嚥氣,那古怪的笑容也出現在她的臉上。不僅是她,加布裡埃爾和暈過去的艾薇琳,臉上掛著同樣令人作嘔的笑容。
用人們都進來了,他們先將艾薇琳抱了出去。當艾薇琳醒來的時候,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整個房子裡都回蕩著哭泣聲和悼念聲,久久不能散去。
休爵士跟所有祖先一樣,被包在裹屍布裡,抬進了教堂北邊的墓室裡。按照規矩,他要跟父親葬在一起。先有兩個人前去開墓室的門,這兩個人顯然被嚇壞了,回來的時候步子都邁不穩。
加布裡埃爾知道墓室的情況,所以並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