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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德奧就把錢藏在內褲裡,並搬到了另一個廢棄公寓——第131大街和第三大道交匯處。那兒也是臭氣熏天,老鼠蟑螂滿街竄。德奧在那兒給自己找了個住處,剛搬進去不久的一天,他正坐在二樓一個破窗戶旁邊,突然聽到兩聲轟響。他馬上聽出那就是槍聲——這聲音對他來說太熟悉了。德奧往窗外望去,只見人們往四面八方跑開,而在骯髒的路邊,有人躺在一攤血泊中。
德奧想:“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在這個地方還會有人流血!”
接著他聽到了警笛聲,警察來了,然後是救護車。一群人圍著那攤血跡,德奧躺在屋中,聽著樓下那些旁觀者興奮地議論紛紛,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聽了整整四個小時。
他必須離開這裡,離開哈林區。
每天早晨去上班時,他都要穿過中央公園。他順著麥爾坎X大道走,到了第110大街時就爬上一段被繁茂的大樹掩映著的石梯。就在中央公園和哈林區的交界處,德奧曾見過一小群人,他們有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兒,有的裹著毯子睡在附近的草坪上。每個人似乎都用一個塑膠袋裝著自己的家當。穆罕默德曾經告訴他,這些人就住在公園裡。
第二章 紐約 1994年(8)
就在德奧親眼目睹槍戰的第二天,他去了塞內加爾人的公寓,從寄存在那兒的行李中取回來些他覺得會用得上的東西——一套換洗的衣服、牙刷、毯子,然後把他們裝到一個塑膠袋中。那晚,他就在中央公園過夜,睡在第110大街的入口。半夜,他被一陣難聞的氣味燻醒,那氣味在他身上整整一天都沒散。德奧這才意識到他睡的那片草坪是其他流浪漢撒尿的地方。第二天晚上,德奧靠著自己的鼻子找了一個更乾淨的地方。那兒風景很好,是個青草茂盛的小山坡,兩邊有高樹遮掩,旁邊還有個公共遊泳池。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德奧才明白為什麼那個地方沒人撒尿——因為警察趕走了要在那兒住的人。德奧在警察發現他之前就先看到了他們,然後趕快跑開。那是個公共遊泳池,之所以乾淨是因為有警察在那裡看守,不讓人們隨意露宿、方便或洗澡。但德奧自己是在商店或是塞內加爾人的公寓上廁所,他也常去那個公寓洗澡。
開始幾天晚上,德奧總是躲著其他住在公園裡的人。過了幾天,他開始從遠處觀察他們,聽他們彼此間談話。漸漸地,德奧聽出了那些人的常用詞,可是大部分在他的詞典裡查不到,比如“motherfucker”。那些流浪漢會在衝對方大聲叫罵的時候頻繁地使用這些詞,這讓德奧明白那些肯定不是什麼好詞。可是沒人真的動手,事實上,他們互相間都比較照顧,甚至對德奧也很友善,比如給他紙袋包著的酒喝,或者把他們抽的煙分給他。這時候,德奧就會說:“不用了,謝謝。”
他們稱呼他“兄弟”,比如說:“嘿,兄弟,你哪兒來的?”德奧走開的時候,他們就會說:“怎麼了你?放鬆點!”
“放鬆點,兄弟!”德奧就這麼回答,心裡卻想:“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們並不能幫助德奧學習英語,但是習慣了後,德奧也不怕他們,甚至還可以拜託他們在他離開去送貨的時候幫忙看著自己那袋子東西。德奧覺得那些人都同情他,就像他同情他們一樣。
他們都是黑人。德奧心想,他們中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或其他方面的疾病。德奧靠近他們的時候,不得不屏住鼻息,用嘴巴喘氣,這樣就聞不到他們身上的氣味。可是和這些人一起住在公園裡,可比和那些拿著刀子搶他錢的地痞一起住在廢棄的公寓中安全得多。
德奧找到幾處比較隱蔽的地方,被灌木叢掩蓋著的草地,或是鋪滿落葉的大樹下。躺在柔軟的草地上,透過大樹繁茂的枝丫看天上的星星時,德奧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家鄉,彷彿他又找回了那個真正的自己。
回憶還是在不斷地侵襲著他,甚至比在穆罕默德的公寓時還要嚴重。特別是在月光清朗的夜晚,過去的記憶彷彿是不請自來的幽靈——每次他看到月亮,就會憶起自己的童年時光。當他還是個孩子時,就經常跑到自家山坡的牧場裡,同爺爺隆基諾一起躺在用香蕉葉鋪成的墊子上看天上的月亮。躺在爺爺身邊,他覺得心裡無比踏實。看著天空,幼小的德奧發現了令他倍感新奇的東西——月亮上竟然有個兔子的形狀。
他把這個發現告訴爺爺,爺爺就說:“對,那就是隻兔子。”現在,爺爺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那些民兵來的時候,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