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難怪我吟不出來。”
“夠了!”他額上青筋陡現,三步並作兩步邁到我身邊,捉住我的手臂。“蕭遙,少裝模作樣了!如今你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裡,如果還想留著命,除了做我的人之外沒有別的出路,懂不懂?!”
沒安全感的可憐東宮,已經氣得連“本宮”的自稱也不用了。
我小聲道:“大概還有一條別的出路。”
“什麼?”他沒明白。
我往他身後指了指。那兒站了一個黑衣勁裝的蒙面人,剛剛從窗裡跳進來,如今抱著手臂做看戲狀。
東宮往後看了一眼,神色大變。“你——”
蒙面人的手指飛快地往他胸口一點,他雙目一閉,滿臉不甘又無可奈何地倒了下去。我瞅了瞅地上躺著的東宮,又瞅了瞅蒙面人,諂笑道:“這位好漢,我跟東宮完全是搶和被搶,迫和被迫的關係,你要怎麼處理他都行,只不過……能不能順便把我也帶走?我夫君還等我回家吃夜宵。”
蒙面人的臉蒙得很徹底,只在眼睛處留了兩個洞,露出一對黑漆漆的瞳孔。他靠在窗邊,手肘搭在窗臺上,修長的雙腿交叉,姿態閒適。“你不是東宮的女人?”他的聲音隔著蒙面紗傳來,甕聲甕氣,聽不真切。
我忙搖頭。“絕對不是。”
“那你夫君是誰?”
“我夫君是安——”我轉念一想,安錦的名頭太響,此刻萬萬用不得,於是改口道:“是安家巷裡頭賣糖餅的。”
那蒙面人似乎腳下未穩,踉蹌了一下子。“賣…賣糖餅的?”
我僵著脖子點了點頭,眼淚汪汪道:“東宮荒淫,看上妾身有幾分姿色,便強行搶擄進宮。妾身終日以淚洗面,幸得壯士相救……”
常聽戲的確有些好處,需要的時候信手拈來,還能繪聲繪色。
想必蒙面人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憤,扶額轉身,雙肩聳動了好幾下,許久才平息下來。“既然如此,本壯士今日就行俠仗義一番,救人於水火。”
我不勝感激。他走到我身邊,提起我的腰往脅下一夾,便要提氣縱身而起。我扯了扯他的衣角:“能不能換個姿勢?”
他想了想,改把我扛在肩膀上,頭朝下的那種。
我淚流滿面。“壯士,難道沒有舒服一點兒的抱法麼?比如雙手抱之類的……”
他冷聲道:“你以為我拿雙手抱了你還能用輕功?”
我咬咬牙。“既然如此,那還是換剛剛那種姿勢吧。辛苦你了壯士,待我回家後,一定讓夫君好好酬謝你……”
話音未完,他又將我翻轉挾在右脅下,跳出了窗戶。
天在轉,地在陷,我的脖子在哀嚎,胃腸在翻滾。壯士帶著我翻過了一二三四……無數白雪覆蓋下的圍牆屋簷,冷風嗖嗖地往我脖子裡灌。在這種煎熬裡,我只能拼命地將意識轉移到別處,比如思考思考為什麼這位壯士有些像安錦。
這身材,這腰線,還有這力度……然而據我所知,安錦並不會武。
原本他是要學的。我六歲那年,他很興奮地扛了一把比他人還長的木劍,告訴我說他要開始學劍,順道羞答答地問我喜不喜歡他的新造型。
我很痛心地告訴他柳生衛階那種芝蘭秀樹的白麵小生才是燕豐城將來流行的男子典範,打打殺殺孔武有力什麼的粗莽不優雅,絕對只能做男配。他被打擊得垂頭喪氣,在夕陽下蕭索地拖著劍回了家,從此再也沒提過習武的事。
而眼前這位壯士能在守衛森嚴的起鳳殿裡夾著一隻人形米袋自由來去,顯然武功不低。
我胡思亂想了許久,身體漸漸麻木,以至於當壯士將我放下的時候,我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風中凌亂地飛許久,只呆滯地朝他點了點頭。“謝了壯士。”
不遠處有牌坊,坊前懸掛的燈籠勉強照亮周圍的景物,朦朦朧朧能看出我們正處於楊柳堤上。壯士站在一棵楊柳旁抱著手臂看我。
“沒事吧?”
“沒事。”我僵著臉。“壯士,我回家了。關於報酬……”
“不必了。”
“哦。”我轉過身,沿著長堤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壯士,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臉。”
他嗤笑一聲。“不知道好奇心太強的人往往死得最快麼?”
“哦。”我想了想,猶豫道:“可我還是想看看你的臉。”
他放下手臂,慢慢地朝我走了過來。緊身的勁裝勾勒出修長緊繃的輪廓,像藏著蓄勢待發的力量。我突然有些後悔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