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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面對冰冷冷的機器？花兒啊你不愛我了……”

解雨臣忍無可忍地將人一腳踹開：“再丟人爺就宰了你，快滾。”

黑眼鏡被醫護人員拖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吳邪在後面憋笑憋到內傷。吳一窮遠遠地看著那邊的年輕人，覺得自己心臟不太好。

黑眼鏡需要經過好幾天的檢查，這段時間不會和外人有任何接觸。研究院裡不時有穿著白大褂地研究員急匆匆地走過，解雨臣有些心神不寧，他覺得自己不是擔心黑眼鏡，那貨看起來生命力異常強悍，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吳邪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別瞎想了，我爸說那支針劑他們分析了很久，目前有一個確定方案，你也知道科學院那群人的作風，沒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不會臨床用的。”

“我又沒想他。”

“鬼才信，說吧，你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沒進展。”

“剛才他那反應可不像。”

“你怎麼比霍秀秀還八卦，”解雨臣沒好氣道，“你那麼感興趣還不如去看霍秀秀的小說，包你大開眼界。”

“得了吧，腐女惹不起，你真不說？”

“沒什麼好說的，”解雨臣別開臉，“不請我出去搓一頓？你和啞巴的事兒還是霍秀秀告訴我的，挺能耐啊。”

吳邪低頭搓了搓鼻子，識相地岔開話題：“咳，走吧我請客。”

黑眼鏡去研究所之前將電腦交給瞭解雨臣，並在桌面上留下檔案地址。張起靈之前給過他一張儲存卡，黑眼鏡整理完後就放在電腦裡了，差不多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解雨臣開啟電腦，密碼是噁心兮兮的5201314xyc。很多高畫質的圖片檔案被標記上重點符號。解雨臣一張一張地翻看著，除了一些人物照片之外，剩下的都是合約影印件。

各式各樣的合約——合法或者非法。

這是一張嚴密的網，從普通的商界交易到地下的違禁品走私，涉及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其中以考克斯·亨德烈為首的美國黑手黨組織甚至透過這張嚴密的交易網組建起一支強大的武裝隊伍，併為恐怖組織提供貸款。

本來是多方勢力的較量，在利益和衝突的交織下竟顯現出一種出奇的穩定和和諧。每一個人都從中獲取利益，同時為對手提供成長的溫床。

老九門和裘德考，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兩環，但在老九門大部分人逐漸洗白並走上正軌的當下，陳皮阿四一群人就顯得頗有些格格不入。說是固守陳規也好，說是利益驅使也罷，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仍舊籠罩在陰影裡，頑固地不願踏出一步。

解雨臣“啪”地一聲合上電腦，有些頹然地倒在床上。

他覺得很累，現在的他身上揹負著兩個人的使命，他自己的，還有黑眼鏡的。

那個混蛋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這話聽起來實在肉麻的要死。解雨臣被自己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弄得一陣惡寒，他掏出手機想打一盤遊戲，螢幕亮了一下，手機便自動關機。

沒電了，解雨臣無奈地爬起來找充電器。

手機鈴聲卻響起來，解雨臣一愣，然後發現黑眼鏡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沒有帶走。伸手撈過手機，來電顯示“糟老頭子”。

猶豫片刻，解雨臣還是接起電話。

“喂，您好。”

“行啊你小子跟你爺爺這麼客氣，我說小黑同志，明天你來不來接機？”

聽到那聲“小黑”，解雨臣沒忍住嘴角抽了抽：“您是齊八爺？”

“哎？不是小黑？小朋友你哪位？”

“我是解雨臣，是……”

“我知道，孫媳婦嘛，小黑下手真快，”那邊齊八爺感嘆一聲，“小黑呢？”

解雨臣想掛電話，黑眼鏡真是完完全全地繼承了齊八爺的基因，憑藉解家當家人良好的教養，解雨臣強忍住心中的不爽：“他在接受治療，這段時間恐怕都出不來。接機的話我可以代勞，您在哪個機場？”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又不在北京。小黑去治眼睛了？”

“是。”

“誰給治？我能去看他嗎？”

“吳叔給安排進研究院了，是封閉治療，不準人探望。”

“嘖，還保密，吳老狗教出一群狐狸。行了行了我不打擾了，我要在國內住幾個月，你們有空回來見見我這老頭子。”

然後老頭子結束通話電話，解雨臣捏著手機，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