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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以後,一天兩次送給十二小時輪值的值星官:午夜一次,早晨六點鐘一次。值星官必須檢查上面的記載有無錯誤,只有上帝知道他們如何檢查,因為值夜人員散佈在大樓各處,然後值星官簽名,留下第三份副本,扔到櫃子裡去,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那是改組以前的程式,現在看來似仍因襲舊制。
茶包上灰塵四積,不知那些茶葉已經放了多久?
他再一次看著四月十日及十一日的記載,襯衫已因汗水緊貼在背脊上。我是怎麼了?老天,我真的已過巔峰期了。他翻向前,再翻回後面,又翻向前,兩次、三次,而後關上了櫥櫃。他等待、傾聽,擔憂地望了那些灰塵最後一眼,然後勇敢地開啟門,穿過走廊,回到安全的男盥洗室內。一路上有各種不絕於耳的噪音:密碼機器、電話鈴響、一個女孩高聲叫:“那把銼刀哪裡去了……啊,在我手裡。”還有那神秘的吹笛聲,但現在聽起來已不象凱蜜在半夜一、兩點時吹出的笛音。下次我要讓她吹吹看,他胡亂地想著;沒有妥協,面對面,生命原該是如此的。
在男盥洗室裡,他看見柯世白和席尼克站在洗手檯前對著鏡子向彼此的影象低聲談話;他們是韓彼爾手下蘇聯情報網的探子,已經幹了不少年,被稱之為“俄國人”。一見到皮特、立刻噤聲不語。
“二位好,老天,你們真的是難分難捨。”
他們都是金髮的矮胖子,看起來比真正的俄國人還象俄國人。他直等到他們離開後,才洗淨手上的灰塵,而後慢步走回石樂德的辦公室。
“上帝保佑,那個杜小姐真愛說話。”他故作不在意地說。
“卻是很能幹的官員,是我們這裡最不可缺少的人物。非常的能幹,你可以相信我的話。”樂德說。他在簽寫通行證前仔細地看過手錶,而後領著皮特走回電梯處。艾德比站在柵欄旁,和一個不甚友善的年輕守衛談話。
“你要回佈列斯頓嗎,皮特?”他的聲調漫不經心。表情和平日一樣高深莫測。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有一輛車就停在外面,也許可以帶你一程。我們順路過去正好有一點事情要辦。”
“帶”你?小個子德比什麼語言都會說一點,卻沒有一種說得好,皮特在瑞士聽過他說帶德國腔的法語,他的德語帶著斯拉夫口音,而他的英語不但常用錯了字,並且停頓處及母音也常出錯。
“不用了,德比,我想我要回家去。晚安!”
“直接回家嗎?我也可以帶你。”
“謝謝,我得先去為我那個要命的教子買些東西。”
“原來如此。”德比的語氣似乎他沒有半個教子,並且失望地鼓起堅毅的下巴。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皮特想著。小個子德比和大塊頭洛伊兩個人,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瞪著我看?是和他們剛剛正在看的檔案有關,還是他們吃錯藥了?
走到外頭街上,他閒逛過查令十字路,注視著書店櫥窗的同時也檢查路兩邊的人行道。天氣冷得多了,一陣風捲了起來。熙來攘往的人們臉上都帶著一種希望。他覺得興致很高,他認為自己直到此刻以前都太依賴過去而活,如今該是正視現在的時候了。在瑞瑪書店裡,他拿起一本叫做《歷代樂器》的書,記起凱蜜今晚還要和她的橫笛老師辛教授上一堂課。他往回走到傅勒書店門前,並沿途望著等待公交車的長龍。喬治說,要當成在國外辦案。想到值星官室以及白洛伊可疑的注視,皮特覺得自以為身在國外並不難。還有彼爾,他是否也和他們一樣起疑了?不會。彼爾一向有自己的主張,皮特無法抑止自己不去熱誠效忠韓彼爾。彼爾絕對不會聽信他自己不同意的主張,如果彼爾不起疑,另外兩個傢伙根本微不足道。
他在蘇河區招了一輛計程車,叫司機開往滑鐵盧車站,然後在站內一個發臭的電話亭裡,撥了一個薩里區密城街上的號碼,找一位從前在蘇格蘭場特勤組服務的孟督察,他和喬治·斯邁利都是在情報場外認識他的。孟德皚來接電話,皮特說他要找珍妮,聽到孟德皚簡明地告訴他此地並無珍妮其人。他道了個歉,掛上電話。因為電話亭外已有個老婦人在等待,他只得掛到報時臺,假裝很愉快地和自動報時器談著話。現在他該已經到了,他想著,於是結束通話電話,再撥了位於密城街上的另一個號碼,這回是孟德皚那條街道盡頭的一個公用電話亭。
“我是威爾。”皮特說。
“我是阿瑟。”孟德皚愉快地說:“你好嗎?”他是個愛說俏皮話、喜歡慢跑的人,精明的臉,銳利的目光,皮特想象得出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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