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醫生說會計11時半下班,你們抓緊辦吧。當時已10時10分。我叫漢橋和大姐在那兒等著,我和小陳去辦病歷和取錢,無論如何上午要住進院。我們跑下樓來,駕著車飛一樣向T醫院奔跑,去時又盯著那個建行,告小陳說記著地點,來時到這裡取錢。車子向前飛馳,我在遠處看到了那個矗立在路口處的上邊有亞非拉幾大洲四個人頭的廣告牌,對小陳說到了,向南拐。小陳調轉車頭,繼續向前飛馳。我們一定要搶在中午以前辦完住院手續,順利住進院。夜長夢多,下午還不知會有什麼變化。到了T醫院下路口,裡邊車太多,我讓小陳停下來,我下來,讓他把車停在路邊調好頭等我。路口離醫院還有約300米的距離。我在紛亂的人群中,在強烈的陽光下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到建病歷的視窗,見裡邊無人,顧不上擦滿頭的汗水,也顧不上禮貌,朝裡面大聲叫喊:“誰在這兒值班哩?誰在這兒值班哩?”在另一側站著正和人說話的一個男士聞聲而來,我給他作了解釋,說病人在等著住院。他很體諒,幾分鐘之內就辦妥了病歷。我向他道了謝,拿著病歷向回飛跑。到了馬路邊,在長長的車隊裡找到了小陳,他已調好了車頭。我坐上車,又向回飛馳。到建行門前停下,我進去取錢。裡邊排著長隊,我對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們解釋說病人在等著住院,他們看著我氣急慌忙大汗淋漓的樣子,表現出了難能可貴的同情,讓我加了塞。我從衣袋裡取出卡,迅速取了3萬元。然後又上車狂奔,回到P醫院時已11時10分。邊擦著汗,來到那個張著防盜網的交費窗*了錢,辦妥了一應手續,住進了醫院。
想不到在我們的想像裡,像登天一樣難的事情,半天就辦成了,我們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們太幸運了,真是人不該死有人救,吉人自有天相,我們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我們又回到辦事處。午飯後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小陳上街幫買了些生活用具,6時又趕到醫院。住下之後,又和大姐去找小金錶姐家,準備讓大姐住到她那裡。小金姐住在長條衚衕,二十年前和漢橋結婚來京時,曾來過她家,還在她家住過一夜。那次是從大柵欄那邊過來的。這次還是從那個方向來,卻找不到。又讓小陳拉著,繞到南邊,往裡找。在這裡充分領略了北京胡同的風采,一條條,一道道,橫三順四,東拉西扯,如同諸葛亮的迷魂陣。也令我想到了《阿房宮賦》裡“蜂房水渦”那個詞彙。但最終還是找到了。小金姐家的房子仍無一點變化,還是二樓上的一間,裡外隔開,裡邊住人,外面當客廳,在門外面支鍋做飯,依然是那麼擁擠狹窄。大姐晚上在小金家住。
我晚上和小陳來辦事處住。夜裡洗了澡,躺在床上,點著一支菸,想到兩天來的事情,竟是如此順利,一切都像是經過周密的計劃。昨天來,今天上午正好是許大夫坐診,而昨晚小康的同學又順利地跟許大夫聯絡上,在家時我們萬分擔心的住院問題一朝解決,而且許大夫答應主刀。不理想的只是這個醫院的條件十分一般,三個病人一個屋,外面也沒有可以散步活動的場所。因修鍋爐,不能洗澡,看樣子管理也較亂。聽說這裡除去醫生是T醫院的以外,護士都是P醫院的,但只要有許大夫主刀就好。
晚上給李校長、小康、王秘書長分別打電話,告知已入院的訊息。小陳給其姐打電話,說已住進了院。其姐感到很驚奇,問她是什麼級別,竟這麼快就住進了?小康說送紅包很重要,關鍵是主刀和主管醫生,其他護士和麻醉師是次要的。我說等回去時一定要去感謝孫大夫。小康說也可以,因為還關係到今後複查的事。將來複查如不想去北京,在鄭州就行。
妻子成了病號
7月18日 星期五 晴間多雲
妻子成了病號
上午在醫院門口建行存了些少量的錢,以備不時之用。
21床住著馮、門夫婦,都是二十來歲的年青人。他們是張家口的,都是鄉幹部。小門患腦垂體瘤,已住了一個多月,目前正在作化療。她的額頭上沿髮際處的一圈刀痕和針眼清晰可辯,短而稀的頭髮支支直立,目光略顯呆滯,面貌黑瘦。她是在陪別人去體檢時,醫生髮現她的眼睛斜視,檢查後偶然發現病的。
漢橋換上了寬大的病號服,白色上衣,淺藍道褲子,都很舊,是棉布做的,看上去鬆鬆垮垮,給人挺舒服的感覺。這身病號服不知穿過了多少病人,如今到了她的身上。漢橋穿上感到挺稀罕,嘻嘻地笑著,轉來轉去的讓我看。從漢橋穿上病號服的那一刻,她名符其實地成了病號中的一員,我們從此開始了一種住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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