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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所謂何來呀,李小姐?”
“我要見見韓……少清妹子。”這名字念在口中,是滿嘴苦澀,是痛入心扉。李鳳凰花了好大的毅力,才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咬牙切齒,神情恐怖。
按說像秦門房這種老油條,見了有人在自家府前面露不善,自然是要大送特送閉門羹的。絕不會胡亂開門,給主家找麻煩。
尤其現在韓大韓二皆不在,府裡只有一個韓少清韓娘子看著,按照道理就更不該開門了。以她二人的性子,若真的吵鬧起來,李鳳凰能把韓少清給吃了。
但秦門房不是別人,他無奈地看了看李鳳凰,竟沒再多說廢話,而是“吱嘎”一聲將門從中開啟。
“這門我替你開了,裡面景物陳設都沒變。進不進去,你自己拿主意。”秦門房開了大門,便徑自回自己的房門裡去了,甚至都沒有去瞧李鳳凰一眼。
李鳳凰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又或是撞了玻璃牆,竟在韓府門前,就這麼站定不動了。
“都沒變……”這三字似是緊箍咒,只念一回,卻叫李鳳凰嘆息不止,幾乎落淚。當年的她,便是在這一番景物裡,被鏡花水月迷了眼,到頭來落得一場空,斷送了大好人生。
如今,這景物陳設都沒變……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此中有多少恨、多少愁,除她一顆芳心外,又有誰能體會?
今次故地重遊,韓府的門開了,她要走進去,其實挺容易的。可她自己的心門卻還關著,要走出來太難。
這一番糾結下,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步,她卻始終邁不出去。
“為了他!”所幸李鳳凰終究還是從舊日裡走了出來,知道過去種種都是過眼雲煙,眼前的他卻實實在在。
人活著,怎麼能為昨日活?人呀,等過好了今天,再盼著明天。只有這樣,日子才有滋有味,才不枉人間走一遭。
李鳳凰是聰明的,看得穿。
“你們都在門口等著,我去去就來。”李鳳凰吩咐過了手下人,便邁起步子,走進了這扇舊日的大門,走上了一條新的路。
秦門房從小屋裡向外張了張,見李鳳凰走路姿態十分輕盈,步履之中沒有一絲遲疑,便知道她已跨過了心裡的坎,不禁讚歎:“橋邊紅藥苦情久,今日終知為誰開。”片刻後,他又沉吟道:“只是她肯進來,她卻未必肯出去……孽債,都是孽債!”
秦門房正大搖其頭,嘆著氣,他口中的兩個“她”,卻已不期而遇。
就像秦門房說的,這韓府的景物陳設都沒變。李鳳凰當年是此地的常客,這一番故地重遊,沒有不認識路的道理。她進了韓府,便徑直往韓少清的閨房去了,在路上便遇到了出來透氣的韓少清。
“許久不見了,韓……少清妹子。”在過去的六年裡,李鳳凰提起韓少清時,都是直呼其名。六年後頭一回面對面的見了,一開口,差點沒改過來。
這話說來頗有些冒犯的意思,一旁的蕊兒幾乎都要跳起來了。但韓少清卻並不在意,淡淡一笑,有些落寞地問道:“姐姐此番怎的來了?”
李鳳凰這一番來,怕只怕韓少清不肯見她。現在二人見了面,韓少清沒有閉門謝客的意思,她便沒什麼顧慮了。若說有顧慮,站在韓府門口,她已顧慮了個夠。把昨日的、今日的,能顧慮的都顧慮了……她跨進了韓府的門,就是要為明天而活:“我心裡住了個人,現在有人要把他帶走。”
“哦,那人是誰?”面對李鳳凰的直接,韓少清卻有意迴避。
李鳳凰笑著搖頭道:“少清妹子,別裝了,你知道。這春暖花開無限好,你我卻挑了同一根寒枝,誰又要瞞著誰?”
這份爽快灑脫,是韓少清永遠沒有的。她面對著敞開了心扉的李鳳凰,竟半晌沒有話說,沉默了許久以後才悠悠開口:“他要走了?”
“是啊,他就要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帶走了。”李鳳凰這話有些唏噓。
把周正帶走是她一直想做的。
可她說了許多,想了許多,只因為仍有牽掛,這心中願望一直未能實現。卻叫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姑娘,用一通亂打亂殺的苦肉計給攪和了,這叫她如何不著惱,如何不唏噓?
“那一定……是個很好的姑娘吧……”韓少清仍在笑,但其中的慘然意味,已不是那不由衷的笑容可以遮蓋的了。李鳳凰的一句話,讓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她的寡婦身份,想起了那因苗阜而來的無妄之災。
她心裡的痛不比別人少,但她習慣忍著,不說出來。
沒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