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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吃海,倒也正常!”又備了些袋裝的榨菜給他。又道:“有一樣倒要注意,那風大的地方最容易著涼感冒,一不小心就頭疼發燒的,我去三嬸那裡給你要些草藥,凡是一有些鼻塞頭疼的症狀,馬上熬湯喝了,將它止住!”細春道:“麻煩,又不是去北京,帶那麼多做甚,凡是有病,我懂得去就近村落買藥吃。”常氏道:“你現在是嫌麻煩,要是一著涼,到時候哭著喊娘,娘也到不了你身邊——有預防著比什麼都強!”細春道:“熬藥是多麻煩的事,誰會去做,拿去只會添麻煩。”常氏道:“既然有做飯的,熬藥又有何難?若病了,叫阿姨熬一下,必然不會不肯,睡一覺出一身汗,比吃什麼藥片都強!”細春道:“說得活靈活現,跟我真的熬不住似的,即便帶了,我決計不會吃那草藥!”常氏道:“無病的時候嘴硬,到時候便知曉了。”
常氏把細春的所需物事,備齊了,裝在一個老木箱裡,道:“這木箱有鎖,拿到那邊去,有要緊的東西,可以鎖在裡面。”細春見了急道:“你拿出來,這是什麼年代的木箱,土啦吧唧的,我怎好意思帶它出去!”常氏道:“哎喲,看你怎說的,這是我和你爹結婚時惟一可以見人的傢俬,用了幾十年,這木頭還結實著,這鎖眼周邊原來鑲的是隻銅蝴蝶,早年間有一次你爺爺生病了,挖出銅蝴蝶去換了藥吃,如今就剩個蝴蝶的印兒,可是這把銅鎖,還是古董,頗值錢呢!”細春看那箱子,暗紅的油漆也頗暗淡,但可見一個很大的蝴蝶印痕,顏色要淡一層,卻看得清楚,道:“既這麼值錢,你且別讓我拿走,那地方人雜,什麼時候敲去換糖吃都不知道!”常氏道:“可這箱子多合適,不要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有鎖的箱子,倘若你身上有幾個零錢,也可以擱裡邊。我倒聽安伍說了,塘裡的人發了工資,有的壓在褥子下,以為多隱蔽,卻是最經常丟的,你千萬不可放在褥子下面。”細春道:“你去嫂子那裡借個皮箱給我,那箱子有密碼,根本不用鎖,又方便得很。”常氏道:“〖FJF〗停�粽JJ〗,什麼方便,我就知道你是愛體面。”
常氏便下了樓,到了廚房,雷荷花正讓蓮蓮坐在兒童椅上,自己在灶間拾掇。常氏道:“我正給細春拾掇去塘裡的傢什,給他木箱又嫌老土,說借你皮箱一個使使!”雷荷花聽了,猶豫道:“不合適吧,他是去塘裡幹活,又不是去城裡走親戚,那麼高階的皮箱子拿去,不是被糟踐壞,便是被潮壞黴壞——況且我那箱子裡還裝了衣物,一時也騰不出來!”常氏討了個沒趣,悻悻走了上樓,對細春道:“如今跟你嫂嫂是兩家人,要借一樣東西出來都難,你還是別打那個念頭,就用我這破老箱子。”細春便知怎麼回事了,道:“我手上一有點東西,就想著給蓮蓮吃,她倒小氣到這個地步,罷了罷了,就拿魚鱗袋子給我裝了,待我賺了錢,自己買去!”常氏道:“你知道就好,如今一家人說兩家話,她跟她孃家親,跟我們倒隔,你就別想她的東西了!”當下常氏便找了一個乾淨的魚鱗袋子,將被子、褥子、衣物、毛巾、草藥、榨菜包等等,做了鼓囊囊一包,次日讓細春背了下塘去。
福壽春 15(6)
細春去了五日,這天晚上又回來透氣。原來那池裡,每日忙的是喂料、開閘換水、察看堤壩有無滲漏塌方跡象,但忙完這些活兒,卻是寂寞得很,在一起養池的年輕人,只是靠打牌喝酒消遣時光。細春初去,確實有些耐不住,便回一趟家。又,每次開閘放水的時候,便在閘口下游布了張網,有那些暈頭轉向的魚蝦自投羅網,做了看池人的美味。細春便跟炒菜的阿姨打了招呼,在桶裡摸了兩隻硬殼紅�,帶回家來。晚上吃飯,將兩隻紅�斬了四截,蒸熟了擱桌子上。這吃飯說起來好笑,兩張桌子相隔不到一米,卻是兩家人吃飯,互相都聽得嘖嘖有聲。那蓮蓮已經兩歲,曉得哪個好吃了,看著細春這邊桌子有紅�,鬧著要吃,就要過來爬上這邊的桌子,卻被雷荷花死死拽住,哄道:“等你爸回來了,上街上買了吃不成?”蓮蓮話聽得似懂非懂,哪裡肯依,一味強行要來。常氏看在眼裡,拿了一截過去道:“來,就懂得揀好吃的,這麼饞嘴恐怕將來嫁不出去!”蓮蓮接了,埋頭苦吃,細春半真半假道:“就懂得吃,也不問是誰的,回來叫你爸掏錢來買!”那雷荷花便想是細春對她有氣,拿話激她,便去奪蓮蓮手上的�
塊,且道:“叫你別吃了,快還給叔叔,等你爸爸回來買去。”蓮蓮便要哭,常氏怪道:“你這是做甚,讓她吃去,跟小孩這麼認真!”雷荷花道:“不能這麼慣她,要不然將來真變成饞嘴婆,走到哪家吃到哪家!”常氏道:“這是爺爺婆婆這邊的東西,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