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娻在。”
我剛說完,阿母臉上緩緩現出個讓人看不明的微笑,“嗯。”
起身,向後揮了揮手,“去罷。”身後宮婦立時抬了之前備好的滑桿過來,小心翼翼將阿母從榻上移了進去,幾人慢慢走向室外,貝飾帷簾一陣輕撞,出了宮室一路向西庭大屋行去,沿路羊水點點。
我跟在後頭,見著闈門外的身影卻一頓,阿兄酋與熙還有幾位其她兄弟姐妹與庶母們連袂而來,對著那處頷首,算是無聲打個招呼,便匆匆入了西庭。
這個時候,阿兄們身為男子不能隨意入闈門,所以庶母們,是他請的罷?
剛入西庭,便早有醫師保婦候在那裡,稚亦在,裌卻是有些怯怯的緊緊拉著她的衣角,不時從後頭探出個頭來打量一眼躺在滑桿裡的阿母。
他如此,我明白。太子宮中看管不嚴,有次他曾無意闖入產房,女子難產時痛苦的呻吟讓他記憶猶新,如今阿母情形與以往記憶雖不一樣卻多少有些相同。
“稚,帶太子去我的宮室玩耍,倘若太閒,可御下負重始做仰臥起坐。”過猶不及,裌的身子己經可以開始一些另外的鍛鍊,腹部和臂部的負重也己開始慢慢做了。
稚答諾正要帶了裌下去,裌卻是不依,“阿母……”癟嘴喚我。
停下步子,朝他招手。
裌動作迅速撲了上來,敷衍親親他的臉蛋,“乖,外祖母很快便要生了,裌不可任性。可知?”
“哦。”小傢伙怏怏答了。放他下來,裌卻是不太放心回頭,“阿母,外祖母是否會如阿母一般……稚說,女子生肓時,甚痛。”
“太子!”稚驚呼,捂嘴,溜眼看我。
瞪一眼知錯垂眉斂目的稚,此種話也是她能說的?想起阿母此時尚在宮室候著,匆匆撫摸一下裌之腦袋,沒再說何,腳步抬起進了室內,門在身後輕輕關上。
牖外仍舊細雨飄飛,在這煙雨朦朧的清晨,我卻從不曾想過阿母……難產了,即使是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她仍舊碰上了這生死大劫。
一次又一次地使勁,那身下裘毛做的暖席早就皺褶扭曲,阿母十指糾得發白,卻只出了個頭。保婦與寺人站在一邊急得臉色亦跟著發白。
我跪坐榻側,“阿母,只需再堅持半刻,己能看見頭了,阿母……”剛剛痛得聲嘶力竭的阿母,嘴唇發白,虛弱回我,“娻,阿母不行了……”
本握著阿母的手抬了起來,貼向臉頰,阿母的指尖冰涼,涼地讓我縮瑟一下,“阿母……請毋如此,您一定可以挺過去的,想想腹中孩兒,想想娻……”
一滴涼水沿著阿母眼角流下,“娻,吾女……”尚未說完,又是一陣陣痛襲來,阿母忽地啊聲高叫,“啊………!”
“阿母!”
“爾等杵著做何?還不快些過來?!”
“可是小君,夫人陰/戶過小,那孩子卡在半路,如此下去……”
阿母陣痛己過,喘息著斷斷續續道,“娻,吾女,一切聽天由命罷,就算如此死去,阿母亦是無憾。汝父汝父……”
如此讓人糾心沮喪的話,怎能不讓人惱火,“阿母!既是如此,你可曾為娻著想過半分?有我娻在,又豈會如此輕易讓您離我而去。”說罷刷地起身,用醪酒洗手一遍,再過清水爾後走至榻尾,“讓開!”
臉色冰冷奪過醫師手中之物,見不是所需之物,攤手朝向那端著器具用什的宮婦,“遞銅刀。”
始初那宮婦不明,我用眼神示意,方才戰戰兢兢將之遞了上來,又讓她拿了一塊布帛摺疊成厚厚地一打。醫師見此,卻是急急攔住我,“小君,汝欲做何!”
撥開醫師攔著的手,我一步步向阿母行去,身後眾人不知我欲作何,具稟息不語緊緊盯著我越來越接近阿母的背影。
近了,彎腰,俯在阿母耳畔,“阿母,娻幫您將孩子接出來,會有點痛,你且咬著這塊布帛。“阿母溼潤著眼定定看我許久,方才幾不可察一點頭,“娻,動手罷!”語畢,咬住布帛緩緩閡上又眸。
“你們兩個且按住夫人四肢,你隨在我身邊幫忙。”
說罷,眾人各就各位。將衾被些些撩開些,露出阿母帶血下/體,一個腦頂現於眼簾,孩子黑黑胎髮一如我的,浸過羊水,甚至更加光亮,這孩子,長得定像阿父吧,倘若像阿父,阿母是否便有了再活下去的勇氣。
舉刀,手卻再被醫師攔住,“小君!”
轉頭,定定看她,“醫師有何恐懼?再糟也不過如此情形罷?”
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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