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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看些何。
這日,照例端了飯食進屋,這些日子,我極為細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事事爭取親力親為,阿母的體重卻仍舊止不住下滑,著實讓人擔憂。
“阿母,來,用膳罷。”己是三飯,天邊日頭火辣,照在窗邊,空氣並不涼爽,甚至來說,有些悶熱,阿母卻是滴汗未出。
“阿母。”輕輕移至她身邊,再次喚道。
阿母像往日般坐於窗邊,見我來了,淡笑一下,“娻來啦。”
“嗯。”
“今日,是第幾日了?”
“己十日有餘。”
“如此,再過十日便是出殯之日了,娻代阿母去罷。”
愣了愣,看著阿母長長的睫毛如雨中脆弱的蝴蝶翅膀顫動,心中一時五味陳雜,過了許久,方輕輕道了個諾字,那最後的葬禮,阿母是不怕自己承受不了嗎?
正想著,阿母話題忽轉,“宋皋不曾來弔唁嗎?”
“……”書信早己送去各處,宋皋確實未至,倒是璣與齊紀來了。
出殯之日,全城縞素。一路神女唱祝,輿車拉著阿父的棺槨行在中間,君父的女兒兒子們隨後而行,後頭跟著隨葬犧牲鬲人,長而瘦的竹竿上白幡隨風狂擺,祭旗摩挲,獵獵作響。
天氣並不太好,還下了絲絲小雨,像細白的小雪般落在眾人身上,麻衣洇溼。
君父安歇之地在郊外。
高高的柳帷,尚未乾透的黃泥,棺槨被人用繩輕輕一路置向那大坑之中,坑下,四周放上陶質隨葬品,隨後大鼎被人用繩吊下安穩置放一側。
犧牲亦被人置於坑內,爾後是鬲人,一時之間,哭鬧哀泣響徹耳畔。刺耳哭鬧讓人聽著心上不適,我卻並未阻止,人祭是早己想到會發生的,但見那些無辜之人被黃土一寸寸掩埋時的驚慌絕望,仍舊皺了皺眉頭。
“阿妹,回去罷。”
凶禮在此告一段落,國君薨,魯國己是歇政月餘。三年服喪,在大周只有最親近之人方才如此,但也卻需看情況。阿兄身上的斬衰立業之時便會脫下換上國君吉服舉行立吉禮,而我與兄熙,需再穿一陣子。
阿兄立業之日,阿母開始陣痛,這……是要生了。
綠桑
阿母生孩子之時,是一個陰雨的早晨,彼時天始朦朦亮,室門便被人敲得咚咚作響,阿母宮室裡一位世婦頭髮微散氣喘吁吁站於門外。
“小君,小君,夫人,夫人羊水破了……”
話未說完,我便攏了攏衣裳未及繫帶一路向室外行去,邊行邊用絲帛隨意繫了髮梢隨著那世婦朝阿母宮寢室急行而去。走著,腦中快速閃過所知和前段時日準備的東西,細細交待那世婦,“你且先讓烹夫備熱水白布,還有讓稚去尋那剪子,全部沸水煮過,一併差人去請巫女還有醫師,保婦。另外,著人守候宋太子身邊,倘太子欲出魯宮著人知會於我。”
這些時日太忙,幾乎將裌晾在一旁,沒了課業,小子瘋了似的玩鬧戲耍,魯太子婦多次在我面前表示不滿,這孩子將瑜那麼個乖巧的孩子生生給帶壞了。
宮婦匆匆行禮離去,去辦我所交待之事。剛過闈門,便見一群寺人宮婦守在門邊,聲音嘈雜,不知說何。
見我來了,眾人噤聲望我。
“如何?”
一位年紀稍大的宮婦行了出來,“小君,夫人又己陣痛兩刻鐘,長此下去,可要如何是好?”雖然這個時代或許不知羊水破裂陣痛時間過長孩子卻沒有生下來,恐腹中胎兒會因缺氧引起窒息或腦癱。正是考慮到阿母身體狀況,昨日我便想著宿在阿母室內,卻是被她說服,早知如此,便該堅持己見。
“知曉。”眼睛掃向緊室的寢門,門楣上昨日燃過的艾蒿只剩餘燼,灰白的梗尾隨風輕蕩,“你,你你,”點幾個看起來機靈些的寺人宮婦,接著道,“抬水過來,你去且去候在那早己備好的產房之處。”
又掃一眼,揀了幾個看起來壯碩些的宮婦與我一道入門,去將阿母抬去產房。
越過帳帷,阿母慘白著臉,正手按腹部躺在榻上,身下暖席己被羊水洇溼,見我進來弱笑一下,“娻來啦。”
“嗯,阿母,可還疼?”
阿母慢慢搖頭,褐黃髮梢掃過榻沿,“並無之前般疼得厲害。”
“可有醫師來看過?”
“保婦來過。”
摸摸阿母汗溼的頭髮,想起剛過世不久的阿父,心上一陣憐意,“阿母且堅持住,現下就將您帶去產房,放心,一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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