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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練雲盯著東方敘,冷聲道:“你來做什麼,回去。”
她不由分說轉身就走。
冷不丁一隻手伸出,緊緊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裴練雲瞪眼,斥道:“你這個……”
此刻陣法已經完全啟動,一道白光閃過後,處於陣法內的兩人,裴練雲和東方敘都沒了蹤影。
傳送陣旁的樹叢中,白星瑜緊握著手裡的玉牌,眼裡望著裴練雲消失的方向,透出幽幽的冷光。
最終,她還是捏碎了玉牌,報告給墨潯。
“裴練雲已經出發,臨走前還帶著她徒弟。”
從應元真人處剛剛出來的墨潯,接到訊息後,沉默了許久。
他回望應元真人所在的大殿,玉樹蘭芝的人兒,居然勾起唇角,滿是冷嘲。
難怪如此淡定,怕是算準了他不會坐視不理,定會跟著過去。
他的師兄,玉清宗的宗主,整個崑崙恐怕沒有誰有他這樣瞭解那個人。
同樣的,應元真人也瞭解他。
裴練雲去任何地方,墨潯都還可以不管,除了古蘭城。因為當初,便是他將她從古蘭城帶回了崑崙。
墨潯盯著自己的手,素白修長的手指上面,彷彿出現了礙眼的暗沉血色,如一條條蜿蜒扭動的毒蛇,順著他的手緩緩流淌。
他雙手一合,不急不緩地揉了揉。
雙手依舊乾淨。
墨潯片刻失神的表情不再,身形一動,瞬間從應元真人處消失,御劍空中的,仍舊是飄逸若仙的他。
於是守護傳送陣的弟子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裴練雲剛走,不到兩個時辰,墨潯就趕了過來。
沒讓他們動手,墨潯掏出自己的靈石扔進了法陣。
法陣白光剛剛升起,白星瑜就衝了進去,和墨潯一起從法陣內消失。
眾弟子面面相覷,最近他們玉清宗流行師徒同行麼?
卓雅竹一直站在法陣邊,久久沒有離去,滿眼的擔憂。她沒經歷過塵世,所以給裴練雲轉告的話裡,兇險程度打了折扣,想到母親形容的更為可怕,她就忍不住為裴練雲擔心。
一個全身包裹在符篆繃帶裡的怪人詭異地出現在卓雅竹身後。
卓雅竹有些察覺地轉頭,見到來者,忙躬身行禮:“少宗主。”
暗黑色的木牌被扔給了卓雅竹。
卓雅竹望著上面複雜的紋路,疑惑道:“這是?”
“這木牌和你送她的東西相聯絡,若她身亡,木牌也會化為灰燼。”怪異的嗓音,每一個字都好像是被砂石摩擦金屬發出,刺耳古怪。
被自家少宗主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卓雅竹有瞬間的懼怕。身在滄溟宗多年,她也知道,有些秘藏的符篆是不能隨便送人的。
但少宗主在給她東西后,就轉身消失在密林中,沒有半點責怪她的意思。
卓雅竹這才鬆了口氣,緊緊揣著木牌,輕聲道:“希望上天保佑裴道友平安歸來。”
白光有規律的閃爍,轉眼間,裴練雲和東方敘就出現在草木茂盛的山林之中。
凡人國家不似崑崙之中,四季如春,氣候宜人。這裡四季冷暖分明,靈氣稀薄,兩人出現時正值十月深秋,氣候轉冷,寒風陣陣刮過樹丫枝頭,樹葉摩擦發出沙沙的微響。
幾乎在走出陣法的瞬間,裴練雲就給自己和東方敘身上下了禁制,將全身的功法遮掩起來。
她本來就精通古法禁制,刻意遮掩的話,就算是高她一個境界的元嬰修士都難以察覺到她的實力。
將修為壓制為普通人時,面對冷風,她也不禁身體微微發顫。
一件暖和的披風立刻披上她的後背。
他總是這樣,只要她有需要,就會送上最貼心之物。
裴練雲拉著披風,動了動唇,原本教訓東方敘的話沒有說出口,只捏碎了早備好的隱身符,一陣輕煙過後,再看不見兩人的身形。
“先到有人的地方。”裴練雲看了眼即將西落的日頭,邁步就走。
東方敘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凡是碰見有刺的枝椏和蛇蟲出沒之地,他反而挺身上前,給她清理乾淨後,再讓她毫無阻礙地走。所以一路行去,別說她的衣服,就連她的髮絲都沒有絲毫凌亂。
一開始裴練雲會瞪他幾眼,讓他安分點。
身上傷勢還沒好的傢伙,亂動什麼!
到後來,她見他處理毒蟲蟻蛇無比熟練,既不勞累,也沒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