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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述成功地利用了老百姓的迷信心理,史稱“空市裡往觀之”:買賣不做了,關門,到白帝倉看奇蹟去;家裡的生計,暫時放下,鎖門,全家到白帝倉看奇蹟去……
那場面,你想多麼轟動,就有多麼轟動!
為了這個轟動效應,公孫述召開大臣大議,他裝模作樣地問大臣們:“白帝倉能夠自動生產出糧食嗎?”
“沒有的事!”大臣們可不是愚蠢的百姓,他們還是敢於堅持實事求是的。
公孫述說:“是呀,根本就沒糧食嗎!我告訴你們:聲稱隗王(即隗囂)已經被徹底打敗的謠言,也如這白帝倉一樣,傳說與現實截然相反。”
在一邊使用詐言即鬼神之術的同時,公孫述一邊與成家帝國所說的“東帝”劉秀對抗。戰爭陷入膠著狀態,一直打了12年。在戰爭的後期,公孫述派出的刺客,連續刺殺了劉秀的兩員大將即來歙和岑彭。
將軍被刺殺不算丟人的事情,而屢破公孫述部將的劉秀手下大將吳漢卻在戰爭接近尾聲時,被公孫述打得全軍潰散。吳漢本人也被亂兵擠得掉進河裡,要不是戰馬會鳧水,吳漢也會命喪成都城外。吳漢拽住一條馬尾巴,緊抓不放,算是撿回了性命。
太丟人了!吳漢大怒,兩個月後組織部隊再次強攻,兵擊成都鹹門。面臨決定命運的選擇,公孫述又玩起算卦占卜那一套,“雲‘虜死城下’,大喜,謂漢當之”,簡單地說,就是劉秀的隊伍就是“虜”,他們該死,死在城下。
雙方在成都城外大戰,從早晨一直殺到中午,連吃飯的功夫都沒得著。趁著公孫述疲憊,吳漢使用預備隊突擊,將公孫述的部隊打散。混戰中一隻長矛刺穿了公孫述胸膛,他從馬上掉下來。成家帝國的軍兵拼死將主人搶下,抬進城裡。公孫述知道自己要命歸黃泉,就把指揮權交給大將延岑。
夜間,公孫述的帝夢就破碎了。天亮,延岑因公孫述死後而自己無力經營成家帝國,正式向吳漢投降。
吳漢並沒因延岑的來降而饒恕成家帝國的皇族,將公孫述全家不分男女老幼,統統殺掉;吳漢也沒因延岑的來降而忘記拽馬尾過河的恥辱,他下令殺了延岑本人及延岑的整個家族,並“放兵大掠,焚述宮室”。
勝利者享有報復的權力,報復帶來的快感能夠抵消舊日的恥辱。這就是戰爭的邏輯之一。
此時東漢帝國已經建國12個年頭,中原及大江南北都已安享太平,劉秀實在無法接受吳漢殺降的現實,他口頭譴責吳漢的過火行為,又寫信批評具體負責殺降與放火行動的吳漢副將劉尚,他說:“成都全城已經投降了三天,所有官員都已經順從我大漢帝國,城中的兒童及老年婦女有好幾萬人吧。你竟然執行放火計劃,我這個皇帝聽聞訊息後,鼻子都酸了。劉尚呀,你是我漢劉宗室的子孫,又有吏職在身,怎麼能作出此等殘忍的行為呢?劉尚你抬頭望天、低頭看地,比較一下放了幼鹿與對著幼鹿肉做成的羹湯垂淚①,哪一個行為更接受近‘仁’字的含義呢?你的行為確實失去斬首敵軍將領而撫慰當地人民的意義!”
對於這個重大事件的處理,劉秀十分講究策略,下詔書以文字形式批評宗室成員劉尚,等於減輕了吳漢的責任,但吳漢又不得不從中吸取教訓,省察自己。
吳漢的這一錯誤並沒影響他在漢劉第二帝國的地位,到他死時,建武二十年(公元44年),劉秀在吳漢的舞陽侯之外另加“忠侯”賜諡。並且,比照西漢時代的霍光葬禮,“發北軍五校、輕車、介士送葬”,可謂隆寵一時。
明帝劉莊時代,永平三年(公元60年),在雲臺懸掛中興二十八功臣肖像,鄧禹居首位,馬成居其次,吳漢居第三位。
優待知識分子群體
秀雖然遭遇了周黨和老同學嚴光的不合作表態,但是,他內心裡卻美滋滋的,因為周嚴之流的行為至少解答了他的難題的一部分。
他不用再擔心他的漢劉第二帝國再次遭遇王莽那樣的人物時,沒有知識分子出來反抗了。事實也確乎如此,到了漢獻帝時代,曹操興起,挾天子令諸侯,竟然還讓漢劉帝祚保持了30餘年。曹操受制於東漢道德風節,只好把奪位的實施方案交給兒子曹丕。
相對王莽的奮不顧身,曹操卻是思慮再三。
劉秀不但要以成全周黨與嚴光的志向為自己爭得明王聖主的聲譽,而且還要以優待知識分子的方式來爭取士人歸心於漢劉第二帝國。而後呢,就是把這個帝國打造成文化超級大國。
這個宏偉的計劃當然要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