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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見朱氏的臉色很不好,她就忖度著站起身來,尋了個藉口說是早上忘記了服藥,請陳瀾在這兒陪著朱氏,自己則是道了個不是先出了屋子來。從溫暖的屋子裡到寒風凜冽的室外,她卻沒有立刻邁出步子,而是停了一停,這才推開了莊媽媽撐開的油紙傘。
“就那麼一丁點雪花,撐什麼傘……人這一生,有時候吃些苦頭,未必是禍不是福。”
屋子裡,見江氏走後,朱氏便再也不掩飾臉上的悲慼和失望,懶懶地靠在引枕上不言語,陳瀾思忖片刻,就上前緊挨著朱氏在炕上坐了,又輕聲說道:“老太太容我勸一句,事到如今,不妨多看看其中的好處。昨夜三叔曾經在晉王府附近格殺了不少賊人,就在那麼近的地方,不管晉王殿下是怎麼想的,終究是窩在府中沒有決斷。如此的性子,還不如暫時遠離了京城還能太平些,否則,吳王和淮王……”
陳瀾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朱氏又何嘗聽不懂那言下之意,深深嘆了一口氣,眼睛就有些迷糊了。隨手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她便微微笑道:“你說的是,能夠有如今的結局,我就該知足了。之前的事就能夠看出他的為人秉性了,我只是還存著那麼幾分僥倖……罷了罷了,不想這喪氣的事,你乾孃這一回進封了長公主,這才是大喜”
“是是是……”陳瀾才湊趣地應了一句,一旁的陳衍偏煞風景似的低聲嘟囔道,“師傅那性子從來就是不在乎這些名號的,興許還覺得進封這麼個名號,日後多上許多繁文縟節。”
“你這孩子,才跟了郡主幾天,連那脾氣也學著了三分”
朱氏哭笑不得地瞪了陳衍一眼,而陳瀾自是也忍不住笑開了。見朱氏瞪過之後又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她一瞬間就明白了那緣由,因笑道:“老太太就別想著其他封賞了。孃的封號是皇上一直想給的,拖到現在大約也只是為了一個名正言順。而姑父和威國公此次亦是功勞不小,卻興許都會固辭恩賞,如此一來不是封妻就是蔭子。至於我……難道我昨晚上見那龍泉庵主的事情還能拿出去說不成?”
“你怎麼不說你家叔全?”
見朱氏那原本還帶著幾分惋惜的眼神倏忽間充滿了戲謔,而陳衍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陳瀾卻不由分說先把小傢伙趕出了屋子,然後才笑著說:“您就看著吧,他必不是加官進爵,可實質上的東西,絕對不會少過鎮東侯世子和羅世子,不會吃虧的至於我,還有什麼能比讓皇上念著我的好更強?叔全得了好,要是小四也捎帶上了好處,我豈不是最賺的?”
“你呀你呀,這才是真正的精明”
儘管最初心中鬱結,但陳瀾婉轉說韓國公此次至少是有功,哪怕沒處封了,可妻兒大約能有好處,朱氏想著晉王妃時,總算不再那麼揪心似的難受了。而陳瀾接下來又毫不避諱地搬出了自己的小算盤,朱氏不免越發好笑,竟是不知不覺如同小孩子一般地摟著她,剛剛因為愁眉不展而糾結在一塊的皺紋也彷彿撫平了些,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瀾兒,你豁達卻又機敏,練達而不乏良善,你真的很好我這老婆子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在即將入土之前,看對了一回人
文淵閣東官舍張文翰直房。
自從入閣成為三輔之後,張文翰就順理成章在文淵閣東西四座官舍中擁有了挑選直房的權利,儘管只是在剩餘的兩間中挑選。他在衣食住行上頭卻比宋杜兩人挑剔,一應鋪蓋行頭都是家中女兒親自為他打點好送來的,甚至連茶盞茶葉亦是如此。
此時此刻,奉召而來的羅旭就盯著眼前那個汝窯天青釉仙鶴翔紋的瓷茶壺,一套四個的鈞窯玫瑰紫釉面小茶盅,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張文翰親自給他沏了茶,可偏在他舉杯品了第一口的時候,彷彿是漫不經心地撂下了一句話。
“想不到你和冰雲能有那般默契。”
羅旭那一口熱茶才入口還沒吞下去,聞聽此言一個失神,那滾燙的茶水頓時讓舌頭吃了老大的苦頭,隨即又嗆著了。好一通咳嗽之後,他才趕緊放下茶盞站起身來,依足了禮數說:“小張閣老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因為之前就遠遠見過張小姐,那時候我就留意過那家鋪子,後來海寧縣主輾轉相托,因事關重大,所以我就越權逾矩……”
“越權倒是有,逾矩嘛,我的女兒,我還是信得過的。”
張文翰說得寬容大度,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瞧在羅旭眼裡,卻怎麼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內閣三位閣老,杜微方崖岸高峻,宋一鳴高深莫測,唯有這位張閣老溫文爾雅,無論為人處世都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非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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