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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尋常江南風俗一般穿金戴銀塗脂抹粉,只有身材微微有些發福,反而顯出了一種權貴之家的雍容貴氣來。說笑之間,她就指著後頭的三人道:“這是艾家嫂子,金陵書院出來的那許多俊傑,都得管她叫一聲師母,就是書院裡頭的事務,也有不少都是她親自操持。這是周家弟妹,她那郎君最是鐵面耿直,江南地面人人都怕,我家老爺也深為敬重。這是……”
看著最後的江大太太,平江伯夫人不免就頓了一頓,隨即爽朗地笑道:“江家是江南根基穩固的老世家了,大太太是宗婦,闔族妯娌有事情都要求到她面前公斷,平日忙得我都很少見,這一次想來也是這許多年裡第一次出南京城。”
陳瀾聽這平江伯夫人絕口不提婆婆江氏便是出身江家,而且更不像之前稱呼艾夫人和周夫人那樣又是嫂子又是弟妹,反而有意撇清了關係,眉頭不禁一挑。緊跟著,她就覺得扶著婆婆臂彎的手突然緊了一緊。
“我們原只是想在揚州府停一停,過兩天就立時過江,實在是沒想到會鬧出這許多事情來,還勞動各位大老遠地過來探問。”
江氏帶著陳瀾一一見過四位夫人,哪怕是對江大太太也是一色的禮數,絲毫沒有怠慢。儘管她在偶園也是客人,但如今借住此地,少不得也算半個主人,當下就按照賓主各坐了。陳瀾侍立在江氏身邊,聽平江伯夫人又是領頭變著法子拿出一套套的安慰話來,眼睛不禁眯了眯,可緊跟著,那話頭就轉而衝著她了。
“早先我家老爺從京師回來,便提到過安國長公主新認下了愛女,又說海寧縣主如何聰明剔透,後來更是御賜了姻緣與楊大人。我一直心裡好奇,想不到這麼快就見著了。”平江伯夫人說著就站起身上前,拉著陳瀾的手上上下下端詳了好一陣子,復又送到了江氏身邊,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家靜丫頭也正好在南京,改明兒一定讓她來拜見拜見,按說起來,海寧縣主可算是她未來的姑奶奶,可千萬指點指點她。”
這樣赤luo裸的攀親出自素來高傲的平江伯夫人之口,對面的艾夫人和周夫人不免都流露出了幾分異色。而江大太太則只是低著頭不言不語,彷彿是木頭人似的。陳瀾將這些情形盡收眼底,見此時柳姑姑正好用丹漆小茶盤送了茶上來,她就親自上前去,將一盞盞茶親自送給了座上的四位夫人,迴轉身又呈給了江氏,這才轉過身來。
“平江伯夫人言重了,我自己就粗笨得很,哪裡說得上指點別人?要是不介意我這人無趣,但請大小姐來坐就是。”
見陳瀾答應了,平江伯夫人頓時鬆了一口大氣,笑得連眼睛都眯縫了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家靜丫頭素來活潑,正好給夫人解個悶。”
此時此刻,陳瀾發現,從始至終幾乎都只是平江伯夫人一個人獨角戲,艾夫人和周夫人只間或插上一兩句,卻並不是隨口附和,而是彷彿不經意似的說一些別的。覺察到兩撥人之間並非一路,她不由得又掃了那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江大太太一眼,大略做出了判斷。
文武殊途,而江家已經久未在官場有什麼出色的人物,在別人看來又得罪了楊家這樣的新貴,於是,這區區四個人裡頭,竟是分作了三撥
好半晌,平江伯夫人的話頭終於是告一段落,當下艾夫人這才輕咳一聲接過了話茬。相比平江伯夫人,她那一身裝束更顯樸素,荊釵布裙,若不是看上去氣度高華,竟是與尋常市井婦人一模一樣。她含笑點了點頭之後,就開口說道:“朝廷剛剛明發上諭,從今往後,各書院的山長都會有誥命冊封,據說是杜閣老的陳情,如此一來,江南這許許多多書院都能從中得益,可說是功德無量。聽聞楊大人乃是杜閣老從前的弟子,此次之事更多有他向杜閣老建言之力,所以家夫雖不能抽身,卻讓我一定前來迎一迎,以表心中謝意。”
楊進周什麼時候不聲不響來了這麼一招?
陳瀾還是頭一回聽說此事,一面暗自盤算著京城旨意到南京的時間,一面打量著其他人的反應,見平江伯夫人顯見是有些愕然,江大太太倒是不動聲色,而周夫人卻也跟著點了點頭:“就如艾夫人說的,這確實功德無量。早年間朝廷曾經有好幾位元輔提請禁絕民間書院,大力興辦官學,以至於江南民間辦學始終於心不安。如今有了朝廷支援,大家總算是放心了。”
江氏也沒聽說過此事,但別人誇獎兒子,她面色霽和,心裡卻不免嘀咕。就在這時候,外間突然報說楊進週迴來了,她自是放下這一絲狐疑。一旁的陳瀾見艾夫人和周夫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彷彿有些意外,平江伯夫人更驟然露出了難以掩飾的詫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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