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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送來。
又一次,另一人來訪,與梁在客廳談話,聲音越來越高,最後竟拍桌對罵。梁文薔大駭,幸好客人不久便忿忿離去。梁文薔忙進客廳去看,只見梁實秋臉色鐵青,罵道:“此人無恥!我不拿這筆髒錢!”
到臺灣後,梁實秋曾代杭立武任編譯館館長。就職後,大大小小的機關首長紛紛折簡邀宴,梁不堪其擾。一次宴會上,一位老友拍著梁的肩膀笑著說:“你現在是杭立武的人了!”梁自覺生平獨來獨往,不向任何人低頭,聞此一言,頓覺乃奇恥大辱。回家告訴夫人,夫人說:“你忘記在四川時你的一位朋友蔣子奇給你相面,說你‘一身傲骨,斷難仕進’?”遂勸梁辭職。梁於是去職。
余光中回憶,他20多歲出版第一本詩集《舟子的悲歌》時,請老師梁實秋為其作序。梁寫了一首三段的格律詩,餘不滿意,將老師寫的詩送了回去,抱怨道:“你的詩,似乎沒有特別針對我的集子而寫。”餘說,如果換成今日的自己,一定會一聲獅子吼,將狂妄的青年逐出師門。然而梁只是一抬眉,淡淡一笑,將詩放下,答應詩集出版後再寫文章。餘的詩集出版後不久,梁果然寫就了一篇一千餘字的評論文章。
梁實秋說:“你走的時候,我不去送你;但是你來的時候,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都去接你。”
【筆戰】
1927年11月,梁實秋應《復旦旬刊》之請,在該刊發表《盧梭論女子教育》一文,對法國啟蒙思想家盧梭的觀點進行了批評。梁實秋認為,文學所要求的只是真實,忠於人性。當時,景仰盧梭的魯迅剛從廣州來到上海,對梁文極為不滿。一個月後,他在語絲髮表《盧梭與胃口》一文,對梁的觀點進行駁斥。
梁實秋與魯迅曾有一面之緣,在清華讀書時的梁到八道灣周家找周作人時,遇到過魯迅。在魯迅發文駁斥其觀點後,作為文學界後輩的梁毅然提筆應戰。他說:“有一種人,只是一味的‘不滿於現狀’,今天說這裡有毛病,明天說那裡有毛病,於是也有無窮無盡的雜感,等到有些個人開了藥方,他格外的不滿;這一服藥太冷,那一服藥太熱,這一服藥太猛,那一服藥太慢。把所有藥方都褒貶得一文不值,都挖苦得不留餘地,好像惟恐一旦現狀令他滿意起來,他就沒有雜感所作的樣子。”
使得他們矛盾向縱深化發展的,是二人對翻譯的不同看法。1929年秋,魯迅編譯的《文藝批評》一書出版後,梁實秋很快就在《新月》上發表文章《論魯迅先生的“硬譯”》,批評魯迅的翻譯文風。爾後,魯迅以《“硬譯”與“文學的階級性”》進行反批評。
此時,左翼作家開始出來幫忙,創造社的馮乃超著文稱:“然而,梁實秋卻來說教……對於這樣的說教人,我們要送‘資本家的走狗’這樣的稱號的。”梁實秋還擊道:“文學是有階級性的嗎?我不知道是誰家的走狗?”
有人回憶,魯迅讀到梁文後,先是冷冷一笑,隨後道:“乃超還嫩一些,這回還得我來。”於是,寫下著名的《“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一文,說:“凡走狗,雖或為一個資本家所豢養,其實是屬於所有的資本家的,所以它遇見所有的闊人都馴良,遇見所有的窮人都狂吠。不知道誰是它的主子,正是它遇見所有闊人都馴良的原因,也就是屬於所有的資本家的證據。即使無人豢養,餓的精瘦,變成野狗了,但還是遇見所有的闊人都馴良,遇見所有的窮人都狂吠的,不過這時它就愈不明白誰是主子了。”
梁實秋詰問魯迅:“你罵倒一切人,你反對一切主張,你把一切主義都貶得一文不值,你到底打算怎樣呢?請你說出你的正面主張。”
在這場論爭中,梁實秋常常受到騷擾。他回憶:“有人寫文章說親眼看見我坐自用汽車到大學去授課,也有人捏造小說描寫我鋃鐺入獄向杜某乞援才得開釋”,“有人三更半夜打電話到我寓所,說有急事對我談話,於問清我的身份之後便破口大罵一聲兒把電話結束通話。”
梁實秋說:“魯迅死後,馬上有人替他印全集,因為他們原是有組織的、有人、有錢、有機構,一切方便。猩紅的封面的全集出版了,有多少冊我記不得了,大概有十幾冊到二十冊的光景。這不能算是空頭文學家了。然而呢,按其內容則所有的翻譯小說之類一齊包括在內,打破了古今中外的通例。魯迅生前是否有此主張,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把成本大套的翻譯作品也列入全集,除了顯著偉大之外,實在沒有任何意義。幸虧魯迅翻譯了戈果裡的《死魂靈》而未及其他,否則戈果裡的全集勢必也要附設在魯迅全集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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