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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地告訴紅衛兵,是周總理讓他到文史館工作的,紅衛兵聽罷,居然退了出去。張恨水的藏書很多,其中有些屬於“四舊”,家人本想挑些燒掉,但挑來挑去,哪本張都捨不得,只好找個地方藏起來。但藏在床下,張說怕潮;塞進米缸,他又怕髒。最後,張還是決定將書放在書櫃中,在玻璃櫃門上糊上白紙。所幸後來並沒有人前來抄家。
張恨水事母至孝,他將母親的照片掛在客廳正中的牆上,每年除夕,都點上蠟燭,恭敬地向母親的照片跪拜,年年大年三十晚上,都要“接祖宗回家過年”。他說:“這不是迷信,我是在做我心之所安的事,這樣,可以讓我的思念得到一些慰藉。”1967年,張恨水生命中的最後一個除夕,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身體益發虛弱,行動不方便,但他沒有忘記“接祖宗回家過年”,他讓女兒蓉蓉用白蘿蔔切成兩個燭臺,點上紅蠟,在兒子、兒媳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向母親遺像跪拜。
【雅好】
張恨水愛聽京戲,“民國三大賢”梅蘭芳、楊小樓、餘叔巖聯袂演出時,張當時還生活困窘,卻用僅剩的1元錢,買了戲票。此次“傾囊豪舉”,是他引為平生得意之事,到晚年還常常提起。
1958年,梅蘭芳率團在京演出,一票難求。兒子張伍好不容易託人買到了戲票,興沖沖回家,交給父親。出乎意料的是,張恨水卻說他不想去。張伍告訴他,這戲票來之不易,特意買給他的。張恨水回答:“梅蘭芳已經是60多歲的老頭子,再演小姑娘恐怕是不適宜的了,我要留一個美好的梅蘭芳在腦子裡,所以就不要看了。”
張恨水不僅愛看戲,偶爾自己也登臺過過戲癮。1933年,北平新聞界一位同事的母親做壽,開了一臺純系票友的堂會,張也粉墨登場,演出《烏龍院》。主人打破梨園規矩,在演員排表時,在中央位置,寫上“小說家張恨水”。讀者聽聞,紛紛跑來一睹張氏真容。
這日,張恨水甫一登臺亮相,便引起觀眾鬨笑,因為他扮丑角張文遠,走臺步一瘸一拐,畫著白鼻子,張口唸白,一口安徽腔。旦角上來後,並不照著原來的臺詞,存心逗張道:“張心遠(張恨水原名)是誰呀?”張答:“是我的徒弟。”旦角接著問:“我聽說你的徒弟是有名的小說家,你怎麼沒名呀?”臺下一愣,張隨即介面:“有道是,有狀元徒弟無狀元師傅啊!”臺下頓時掌聲一片。張下臺後,有人問他為何走路一瘸一拐,他答:“不知誰在我靴子裡放了一枚圓釘,害得我好苦。”
張恨水在《南京人報》時,一個人住在報社,常穿著白綢衫,手搖紙扇,邁著八字步,用嘶啞的喉嚨,唱道:“大老爺打罷了退堂鼓,御前來了我宋江……”某天傍晚,張剛唱罷這句,畫漫畫的劉元前來送稿,穿一身墨綠色西服,繫著綠色領帶,張一看,立即改用京劇唸白道:“慘綠少年,你來了!哈哈!”大家鬨笑。
1947年9月,北平新聞界在民國電影院上演京劇《法門寺》,劇中有四個跑龍套的校尉,由張恨水和當時北平三大報社的社長扮演。其餘三人都是近視,戴著眼鏡,為求效果一致,並不戴眼鏡的張恨水也戴上了眼鏡。四個校尉一一登臺,一字排開,十六隻眼睛閃閃發亮,儼然“四進士”,臺下一片鬨笑。
張恨水喜愛養花,他有一個鍛鍊身體的獨特方法,就是種花木。在大柵欄居住時,院內種植著杏樹、丁香、櫻桃,還有一個花圃。寫作勞累,張便到花間徘徊,望著花發一會兒呆。秋風起時,落英滿地,他在書房寫作,聽到院內有人走動,就停下筆來說:“往旁邊走,別踩著花。”
花中,張恨水最愛菊,每年他都親手種植各種名貴菊花。他回憶:“我常常招待朋友,在菊花叢中,喝一壺清茶談天。有時,也來二兩白乾,鬧個菊花鍋子,這吃的花瓣,就是我自己培養的。若逢到下過一場濃霜,隔著玻璃窗,看那院子裡滿地鋪滿了槐葉,太陽將枯樹影子,映在窗紗上,心中乾淨而輕鬆,一杯在手,群芳四繞,這情調是太好的。你別以為我奢侈,一筆所耗於菊者,不超過二百元也。”
友人知張恨水愛菊,贈他兩盆菊花,一盆紫紅,一盆雪白,放在階下,兩隻蝴蝶翩然而來,盤旋一會兒,又翩然而去。友人問道:“此情此景,恨水兄可有詩?”張隨口吟道:“怪底蝶來容易去,嫌它赤白太分明。”友人會意,笑道:“你窮了多年,只是個性難改呀。”
抗戰期間,張恨水住在重慶,雖然沒有牡丹、海棠等名貴花卉,但春來有野杏花,夏秋滿山遍野的杜鵑和金錢菊,還有蘿蔔花、豌豆花,張恨水常採來放在小花瓶中,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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