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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點接觸,她就稀奇得簡直不相信。她說,他們說話真怪,明明是五個,法國人偏偏要說是三個(cinq);明明是十,日本人偏偏要說是九;明明是水,英國人偏偏要說是窩頭(water)。”
趙元任的妻子楊步偉也會幾種方言。趙元任和楊步偉結婚後,他們訂了一個日程表,今天說國語,明天說湖南話,後天說上海話。
趙元任曾編了一個極“好玩兒”的單音故事,以說明語音和文字的相對獨立性。故事名為《施氏食獅史》,通篇只有“shi”一個音:“石室詩士施氏,嗜獅,誓食十獅。氏時時適市視獅。十時,適十獅適市。是時,適施氏適市。氏視是十獅,恃矢勢,使是十獅逝世。氏拾是十獅屍,適石室。石室溼,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試食十獅屍。食時,始識十獅屍,實十石獅屍。試釋是事。”此文被收入《大不列顛百科全書》。
趙元任晚年曾作《嵇熙戲犀》:“西溪犀,喜嬉戲。嵇熙夕夕攜犀徙,嵇熙細細習洗犀。犀吸溪,戲襲熙。嵇熙嘻嘻希戲。惜犀嘶嘶喜襲熙。”他註明:“嵇,檄倪切,音兮,齊韻。一姓氏,二山名。”他以此文說明中國文字只有形、音、義同時出現,才可表達文章意思。
還有一首《唧唧雞》也為趙元任所作:唧唧雞,雞唧唧,幾雞擠擠集機脊。機極疾,雞飢極,雞冀己技擊及鯽。機既濟薊畿,雞計疾機激幾鯽。機疾極,鯽極悸,急急擠集磯級際。繼即鯽跡極寂寂,繼即幾雞既飢即唧唧。
趙元任告訴女兒趙新那,自己研究語言學是為了“好玩兒”。趙元任的三女兒叫趙萊痕思媚,據趙新那說,就是“好玩兒”的結果。經常有人問起趙元任為什麼給女兒起這麼長的名字。原來,趙的三女兒小時候叫“LenSei”,是趙根據拼音拼出來的兩個音節,但並沒有相對應的漢字,上學後按諧音寫成“萊痕思媚”。
上世紀20年代,趙元任為商務印書館灌製留聲片,以推廣“國語”。1925年,趙元任夫婦由法國馬賽回國,途經香港,看見一家鞋店的白皮鞋很好,於是趙元任用國語對店員說要買兩雙鞋。因為趙元任有一個習慣,遇到合意的鞋總是買兩雙。當時,香港通用的語言是英語與廣東話,通曉國語者不多。這位店員的國語很差,無論趙元任怎麼說他都不明白。於是,趙元任伸出兩個手指,然後指指白皮鞋,意思是要兩雙。店員看了便生氣地說:“一雙鞋不就是兩隻嗎?還要說什麼?”最後趙元任只好買一雙皮鞋。他們買完東西出門時,店員用濃重的廣東話說:“我建議先生買一套國語錄音磁帶聽聽,你的國語太差勁了。”趙元任問道:“誰的國語錄音帶最好?”店員說:“自然是趙元任的最好了。”這時楊步偉在旁邊說:“他就是趙元任啊!”店員忿忿地說:“別開玩笑了,他的國語講得這麼差,怎麼能跟趙元任比?”
語言學家陳原在回憶文章中寫道:“趙元任,趙元任,在我青少年時代,到處都是趙元任的影子。”少年時,陳就著迷於趙元任翻譯的《阿麗思漫遊奇境記》。長大了,想學“國語”,就透過趙元任的《國語留聲片課本》進行學習,後來迷上了音樂,便迷上了趙元任的朋友蕭友梅介紹的貝多芬《歡樂頌》,也迷上了趙元任譜曲並親自演唱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愛麗絲漫遊奇境》的第一個中文譯本是由趙元任翻譯的,1922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當時趙元任特別強調,這本書“又是一本哲學的和倫理學的參考書”。
1928年,在趙元任、錢玄同等人的努力下,南京政府大學院正式公佈了《國語羅馬字拼音法式》作為國音字母第二式,趙元任高興地在這天的日記中寫下:“G。R。yinyiijeouyueh 26ry hgongbunle.Hooray!”(國語羅馬字已於6月26日公佈了,好哇!)
趙元任寫信給林語堂時,寫的是漢字的英文,例如:“狄兒外剃,豪害夫油鬢?”(親愛的語堂,你近來忙些什麼?)林語堂看了非常喜歡。
趙元任每到一個地方都喜歡研究語言,總結該地語言的特點。有一次他在瑞典一個火車站賣票到Malm*,就用平常英德等無聲調語言的語呼叫半降調說那個地名。趙元任說了半天,那個賣票的人才恍然大悟。趙元任發現賣票的人讀Malm*彷彿像過國語的去聲加陽平,於是,他發現瑞典語有聲調。
趙元任曾和家人一起開車環遊歐洲。他總結沿途的國家跟外國人說話的慣例。一路上法國人和比利時人跟他們說法語;荷蘭人因為知道很少有人會說荷蘭語,所以跟外國人多半說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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