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3/4 頁)
告了梁啟超,梁未加辯駁,只是說出一句:“不錯!我梁啟超的特點就是善變。”
東南大學舉行國學研究會,會上,有人將話題轉到顧寔的《人生二百年》上。梁啟超說:“我梁啟超一定要活到78歲!”此話引來了教授們的不同意見。吳梅(瞿安)說:“生死何足道!”王樸安說:“未知生,焉知死?”柳貽謀說:“人生實難,死如之何!”陳佩君說:“生死事大,無餘涅槃。”教授們的人生觀五花八門,但在態度上都反對梁的觀點。最後陳斟玄(鍾凡)調侃地說:“我們顧先生會算八字,讓他給梁先生算算!”梁啟超說:“我粱啟超生平從不迷信!”顧寔大為震怒:“我不像梁啟超,我自己算過,我要活80歲零一早晨,最後一早晨要與死神拼命!”於是,大家掃興而歸。
梁啟超曾在南京支那內學院學佛,一次,歐陽竟無莊嚴地對梁啟超說:“我絕非輕視你梁啟超,而是你的文章對青年傳染力強——把佛學匯入宗教的鬼神迷信。試想想,我們一代應擔負何等罪過?”說到此,歐陽不禁老淚潸然。梁啟超聽罷埋頭無語。
梁啟超晚年開始用白話文寫作,終生反對白話文的章士釗在《甲寅》雜誌中大罵梁啟超用白話作文,獻媚後生小子。
夏曾佑對梁啟超的學問並不推崇,他指責梁的《清代學術概論》一書“錯處開卷即得”。
【流質】
梁啟超一生,時人常批評其多變,甚至有人譏其投機,梁啟超也承認自己本性“流質易變”,但絕非如別人所說的投機政治,他坦然面對自己的“善變”。1903年,梁在《政治學大家伯論知理之學說》一文中說:“不憚以今日之我,與昔日之我挑戰。”
一次,楚中元問梁啟超:“梁先生過去保皇,後來又擁護共和,前頭擁袁,以後又反對他。一般人都以為先生前後矛盾,同學們也有懷疑,不知先生對此有何解釋?”梁沉吟了一會兒,然後以帶笑的口吻說:“這些話不僅別人批評我,我也批評我自己。我自己常說:‘不惜以今日之我去反對昔日之我’,政治上如此,學問上也是如此。但我是有中心思想和一貫主張的,決不是望風轉舵,隨風而靡的投機者。”
梁啟超說:“我為什麼和南海先生分開?為什麼與孫中山合作又對立?為什麼擁袁又反袁?這決不是什麼意氣之爭,或爭權奪利的問題,而是我的中心思想和一貫主張決定的。我的中心思想是什麼呢?就是愛國。我的一貫主張是什麼呢?就是救國。……知我罪我,讓天下後世評說,我梁啟超就是這樣一個人而已”。
梁啟超的朋友孫寶瑄是這麼認識梁啟超的多變的:“蓋天下有反覆之小人,亦有反覆之君子。人但知不反覆不足以為小人,庸知不反覆亦不足以為君子。蓋小人之反覆也,因風氣勢利之所歸,以為變動;君子之反覆也,因學識之層累疊進,以為變動。其反覆同,其所以反覆者不同。”
鄭振鐸在《梁任公先生》一文中對梁啟超的“善變”表示了深深的理解:“他之所以‘屢變’者,無不有他的最堅固的理由,最透徹的見解,最不得已的苦衷。他如頑執不變,便早已落伍了,退化了,與一切的遺老遺少同科了;他如不變,則他對於中國的貢獻與勞績也許要等於零了。他的最偉大處,最足以表明他的光明磊落的人格處,便是他的‘善變’,他的‘屢變’。”
【性情】
梁啟超為人天真、率直、熱忱、進取、虛心、內省、無我、重感情,他自稱為“中國之新民”和“少年中國之少年”,熟識者皆認可,不覺得他矯情。
胡適說:“任公為人最和藹可愛,全無城府,一團孩子氣。人們說他是陰謀家,真是恰得其反。他對我雖有時稍漏一點點爭勝之意,——如民八之作白話文,如在北大公開講演批評我的《哲學史》,如請我作《墨經校釋·序》而後移作後序,把他的答書登在卷首而不登我的答書,——但這都表示他的天真爛漫,全無掩飾,不是他的短處。正是可愛之處。以《墨經校釋·序》一事而論,我因他虛懷求序,不敢不以誠懇的討論報他厚意,故序中直指他的方法之錯誤,但這態度非舊學者所能瞭解,故他當時不免有點介意。我當時也有點介意,但後來我很原諒他。”
1923年,胡適曾應《清華週刊》之請為青年開出一份《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胡將《三俠五義》、《九命奇冤》也列入其中。梁啟超也受邀開出一份書單,他在《評胡適之的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中說:“胡君這個書目,我是不贊成的,因為他文不對題。”又說:“一張書目,名字叫做‘國學最低限度’,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