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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5歲的馬一浮參加紹興(時稱會稽)縣試時,名列榜首,遠在同考的周樹人、周作人昆仲之上(周作人34名,周樹人37名)。考試題目是要大家摘取古文語句,拼湊成文,要求文章寫得自然流暢,宛如筆者自撰,沒有依傍痕跡。這種集句成文,古文根底不厚者很難做到,故可見馬一浮古文功底之深厚。
在後來一次出國考試中,馬一浮又一次和周樹人同進考場,馬一浮依然名列第一。
【茶趣】
作家何滿子先生曾作如此評價:近人品茶鑑賞最精的,唯馬一浮先生。
馬一浮久居杭州,晚年定居花港觀魚蔣莊,附近就是馳名中外的龍井茶葉產地。他喜歡龍井茶,每當新茶上市,友人常送些請他品嚐。但他最愛喝的卻是遠在數千裡之遙的雲南沱茶。
一次,友人從雲南帶來沱茶,介紹說:沱茶為普洱茶之一種,色褐微紅,光澤潔潤,味香而醇,飲之具有一種深沉雋永的韻味。馬一浮試之,果如所說,經過幾次品嚐,便對沱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說,相比之下,龍井茶太談了。雲南沱茶杭州無供應,購買便成了難題。開始時,由友人從雲南帶來,數量雖不多,但勝似雪中送炭;後又託人買一些。但天天喝茶,託人在雲南購買,實在是“遠茶難解近渴”。馬老的親屬湯彥森先生,十分著急,到處打聽,終於發現在上海一家特產商店有售。有了茶,選用茶具就成了大事。
古人很注重烹茶工具、炊具,且對於茶具製作,已有巧奪天工的工藝水平。於是馬一浮模仿古人,或自制,或選購,操持了一套很有藝術價值的茶具。譬如茶爐,他選用上等銅材,聘請能工巧匠,打造了一隻體積小,形體園,比排球略大些的小茶爐。還有燉壺,用粗砂燒製,烹茶味純,絕沒有鐵鏽味道。但最講究的茶具,當推泡茶用的紫砂壺了,由馬老親自訂做,宜興名家選用標準紫砂泥,按照傳統工藝,精心燒製而成。這把紫砂壺,形狀古樸,質地細膩,蓋如南瓜蒂,上刻一聯雲:湯嫩水清花不散,口甘神爽味偏長。馬一浮的整套茶具,小巧玲攏,富有藝術性。比如拔弄炭火的小火鉗,銅做的,只有常用火鉗的一半大小;他用的小茶杯形同玩具,只比北方酒盅稍大些,也很具觀賞性。這套茶具,馬一浮用了幾十年,十分珍貴。可惜十年浩劫中已經不知去向,實在遺憾。
煮水的火也有講究。起初,馬一浮用木柴燒茶,煙熏火燎,汙染水質;後來改用煤球,仍有黑煙亂竄,水味不純。一段時間之後,馬一浮研製成了一種優質小炭餅,做法是:挑選上等木炭,搗碎加水拌勻;再用木板做成許多小木模(月餅大小),把木炭泥裝入其中,待乾燥後取出即成。這種“小炭餅”無煙無臭,火緩而穩,既不影響水質,也不汙染空氣,烹茶最為適用。
馬一浮把烹好的茶沏好之後,常常是自斟自飲,閉目養神。他品茶時,往往把詩與禪聯在一起。例如,他讀盧仝“肌骨清,通仙靈,兩腋習習清風生”句,要說聲:“這是道家境界!”他讀范仲淹的:“不如仙山一啜好,泠然便欲乘風飛”時,也會說聲:“一派仙氣”。讀到金田和尚的詩句:“不但清心明目好,參禪能伏睡魔軍”,便認為:“這和尚正探求佛理。”但又評說:“若就詩的意境而言,金田和尚比盧、範二位差之遠矣。”
馬一浮飲茶,有的習慣,令人發笑,例如紫砂壺中的“茶鏽”(實是“茶垢”)他美其名曰“茶山”,雖然已經發黑,甚至很髒了,卻從不洗滌,僅每天早上用清水衝一下算數。有人問過此事,他說,有了茶山,水更清,味更純,如此而已。
【仰止】
馬一浮和李叔同相交數十年,他們除了談佛論道,在書法、琴藝方面也多有來往,但兩人談論最多的還是佛學。在這方面,李叔同雖然年長一些,卻一直視馬一浮為老師。馬一浮受杭州海潮寺之託,邀弘一主持“佛七”,弘一法師應招前往,當馬一浮主講《起信論》時,弘一法師仍然像學生一樣侍立末席,專心聽講,從不缺席。
從竺可楨日記中看,為了禮聘馬一浮前來講學,竺可楨可謂煞費苦心。他不僅多次登門造訪並託人勸駕,請他前來講學,還準備在校外選擇地點,讓學生到其寓所去聽課,以滿足他提出的“登門請業”之要求。遺憾的是,由於馬一浮始終不能通融,雙方未能達成一致。對此,竺可楨自認為“對於請馬一浮,可稱仁至義盡”;與此同時,馬一浮也給他留下了“學問固優,世故欠通”的印象。
馬一浮想在風景優美的桃源勝地辦一個書院。對馬一浮仰慕已久的蔣介石聽到這個想法後,大為支援,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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