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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蒙、回、藏五族同源,意在為各民族團結一心、共同抗日提供理論與歷史依據。
在四川八年,熊十力生活很不安定,物價飛漲,大後方民不聊生,他只好投靠老朋友、老學生,艱難度日,無法和家人一起居住。但他沒有一天不講學,沒有一天不修改他的《新唯識論》語體文字。他看到國民黨橫行霸道,胡作非為,還是指名道姓地罵蔣介石,卻從不顯得灰心喪氣,給人的印象是勇猛精進,自強不息。
徐復觀曾將老師剛出版的《讀經示要》送了一部給蔣介石,蔣遂令何應欽撥法幣二百萬元給熊十力。熊十力依然堅辭不受,這次的理由是,自己已趨老邁,身體很差,“此等衰象,確甚險也”,不適宜再出來開辦研究所,並說“當局如為國家培元氣,最好任我自安其素。”此後熊寫信給弟子徐復觀,大訓了一通:“復觀以師事我,愛敬之意如此其厚,豈願吾早無耶。”意思是自己還想多活幾年,不想再搞什麼研究所。後來,南開中學時的老同事孫穎川邀請熊十力再次入川,主持附設在其黃海化學工業社的哲學研究部。而這一次,熊欣然前往了。
抗戰勝利後,熊十力來到武漢,看到九省通衢的長江重鎮滿目瘡痍,而國民黨不顧人民死活,積極準備內戰,引起他的不滿。於是,他一連多日,大白天手持燈籠在武漢的商業大街上旁若無人地行走,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好奇之人實在弄不明白,就攔住他問:“先生青天白日打著燈籠走路,這是何故?”熊十力大聲回答:“如今是天昏地暗,豺狼當道,不掌燈何以行路!”
熊十力一直想辦民間的哲學研究所。1946年春,避居川中著書授徒多年的熊十力返回湖北老家,借住在漢口王孟蓀先生家中。此時蔣介石正欲乘船還都南京,途經武漢,得知熊十力在漢口,便差人去請,想當面談談,看老夫子能為黨國幫些什麼忙。熊大師一聽頓時光火:“要我去看他,他是什麼東西!”不去。蔣先生想來耳聞熊氏脾氣,也不生氣,讓陶希聖打電話給湖北省主席萬耀煌,讓其贈資百萬給熊十力,以助其辦哲學研究所。然而熊並不領情,說:“我熊某對抗戰無寸功,愧不敢當。”
1949年5月16日,他聽到路透社的電訊:中國人民解放軍渡過長江,已佔領軍事重地武漢。熊十力極為興奮,大書三個字:解放了!
1949年10月在廣州解放之後第十天,他的老朋友董必武、郭沫若即聯名電邀熊先生北上,共商國是,並同時關照沿途各級政府,熱情接待,妥善安排。次年3月,熊十力抵京,政務院秘書長齊燕銘到車站迎接。追往思昔,想起1937年“七·七”事變後扒煤車逃離北平而路遇暴雨,渾身溼透的悽景,熊十力真是百感交集,思緒翻滾。他由此確信:中國人民真的站起來了!
在1949年11月中旬,熊十力便接到了老朋友董必武、郭沫若聯名發來的電報,電邀熊先生北上,共商國是。熊十力在給董、郭的回函中說,自己非事功之材,不宜做官,“如不以官府名義相加,而聽吾回北大,課本、鐘點、及不上堂、冷天南行、暖時北還,一切照舊例,否則不欲北行。”
“文革”開始,熊十力不掛領袖像,只設孔子、王陽明、王船山座位,朝夕膜拜。但此時,他目光不再炯炯有神,談吐不再瀟灑自如,情緒也不再熱烈激昂,而是“常獨坐桌邊,面前放一疊白紙,手中握支禿筆,良久呆坐”。
【孤冷】
熊十力在《十力語要》言:人謂我孤冷。吾以為人不孤冷到極度,不堪與世和諧。
熊十力好靜。20世紀30年代,他所住的沙灘銀閘路西一個小院子,門總是關著,為免閒人打攪,門上貼著一張大白紙,上面寫著:“近來常常有人來此找某某人,某某人以前確是在此院住,現在確是不在此院住。我確是不知道某某人在何處住,請不要再敲門。”看到的人都不禁失笑。
熊十力由蔡元培介紹聘至北大哲學系,是專任講師,每月薪水120元。熊十力為人,不會與人俯仰,只是做自己的學問,他這個講師的名義一直繼續到“七七”事變,離開北京為止。他從不參加系裡的開學、畢業、迎新送舊的活動。他這個講師,在任何教授面前屹然而立。不論什麼人來訪問,他從不和人談論天氣,一談起來,就是講學問。除學生們前來請教的以外,在北平常和熊先生來往的,有湯用彤、林宰平、蒙文通、賀麟、張東蓀諸先生。都是這些先生到熊先生家,熊先生從不回訪。
據徐復觀回憶,熊十力喜歡獨處,他曾告誡徐復觀,要想做學問,生活上要和妻子隔開,“你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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