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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蔡元培對於所有北大中人,都能一視同仁,從無尊卑之分。老北大的人,不論師生員工,都稱蔡元培為“蔡先生”,幾十年來一直如此,從不稱他的名號和職稱。這反映了老北大的人對蔡先生的景仰和熱愛。
1928年南京政府成立五院,蔡元培謝絕監察院院長之職:“我是好好先生,怎麼可以做監察事情?”
蔡元培當年住南京成賢街中央研究院辦公廳的時候,他房間的外間為某君所住。他出進時必經過此處。一日,蔡元培先生起身較早,欲到外面去,可是外間的某君卻酣眠未醒,他恐驚擾了該君的好夢,竟一聲不響地度回自己的房間看書,直到某君起床後,才走出去漱洗。
馮友蘭回憶蔡元培:1921年,我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時候,他(蔡元培)到美國訪問,到了紐約。北大的同學組織了一個隨從班子,輪流著陪同他到各地方去。有幾天,我們常在一起。有一天,在旅館裡,每人都拿出一張紙,請他寫字。我恰好有一把摺扇,也請他寫。他給每人都寫了幾句,各不相同。又一天晚上,在紐約的中國學生開會歡迎他,人到的很多。蔡元培一進會場,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了,好像有人在那裡指揮一樣。當時的留學生楊蔭榆說:“我在中國教育界多年,還沒有看見校長和學生間的關係這樣好的。北大的學生向來自命甚高,可是見了老校長,這樣地恭敬,我現在真是佩服蔡先生了。”
馮友蘭還曾講過一件蔡元培的小事:我在北大當學生的時候,只到蔡元培的校長室去過兩次。那時我的弟弟景蘭在北京大學預科上學,河南省政府招考留學生,他要往開封去應考,需要一張北京大學的肄業證明書。時間緊迫,照普通的手續,已經來不及了。我寫了一封信,直接跑到校長室。校長室是單獨一所房子,設在景山東街校舍的一箇舊式院子裡。門口也沒有傳達的人,我就推門進去,房子裡中間掛了一個大幔子,我掀開幔子,看見蔡元培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看檔案。我走上去,他欠了一欠身,問有什麼事。我把信交給他,他看了,笑笑說:“好哇,好哇,能夠出去看看好哇。”我說:“那就請校長批幾個字吧。”他提起筆來就寫了兩個字:“照發”。我拿著他的批示到文書科,看著他們辦好證明書,我拿著證明書就走了。
【介直】
五四後期,蔡元培鑑於“讀書不忘救國”引發的某種偏頗,重新號召“救國不忘讀書”。此後北大校園還是發生了一起“講義風潮”,令人不快。有次,一群學生湧進紅樓,要求校方免收講義費,並要找主張這條“可惡”規定的人算帳。蔡氏告訴他們,自己單獨負責。爭辯過久,怒不可遏。“你們這班懦夫!”他揮舉雙拳,怒目喊道:“有膽的就請站出來與我決鬥。如果你們哪一個敢碰一碰教員,我就揍他。”學生們在他面前圍成半圓。蔡先生向他們逼近幾步,他們就退後幾步,始終保持著相當的距離:“這位平常馴如綿羊、靜如處子的學者,忽然之間變為正義之獅了。”
蔡元培任中央研究院院長時,雖然辭去了幾十個兼職,然而請他題字、作序、寫文章、謀職位的人仍是絡繹不絕,他不勝其煩,遂在報上登出“三不啟事”:一不兼職,二不寫稿,三不介紹職業。
北京大學在蔡元培未當校長以前,開校務會議多半講英語,特別是預科的校務會議,全部講英語。不懂英語的教授,只好像聾子一樣坐在那裡,痛苦萬分。蔡接任校長以後,特別提議校務會議一律改用國語,這引起了外國教授的反對。他們用英語表示“我們不懂國語”。蔡先生針鋒相對,回答說:“假如我在貴國大學教書,是不是因為我是中國人,開會時你們就說中國話!”洋教授啞口無言。從那時起,任何會議發言,一律用中國話,不再講英語。
對於沒有真才實學的人,不論是什麼背景,蔡元培都力主一律解聘,有兩名英國教授依舊我行我素,帶領學生逛八大胡同。聘約期滿時,蔡元培不再續聘。那時外籍教授多由公使館介紹而來。英國駐北京公使朱爾典找蔡求情,遭拒絕。那位公使大怒,揚言:“我看你蔡鶴卿還能做幾天校長?!”外籍教授告到法庭,蔡元培請王寵惠作代理人,最後校方勝訴。
五四前後,北洋軍閥及其御用文人指責新士風為“洪水猛獸”。蔡元培發表《洪水與猛獸》一文,勇敢宣稱:“今日之士風,可以算是洪水;而今日之軍閥,正是猛獸,非用洪水淹此猛獸不可。”二十多年後,傅斯年先生回顧舊事,猶自感慨不已:“這話在當年是何等勇敢,何等切實!”
蔡元培先生擔任中央研究院院長後,因應酬較多,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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