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把頭埋到膝蓋中間。
呼……呼……
這是呼吸聲,這是我的呼吸聲。我還活著。爸爸已經死了。
不!該死,是誰!誰說我爸爸已經死了!
沉重的脈搏聲。我還活著。而且……
我想起了卡爾所說關於脈搏的事情。卡爾說,人的鼓膜上面並沒有血管,否則人就會因為自己的心跳聲而聾掉。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鼓膜上才沒有血管的。聽了不吃驚嗎?
爸爸……
爸爸喜歡什麼花呢?如果運氣好,搞不好還可以幫爸爸造個墳墓。到時候我要帶什麼花去看他呢?
算了!可惡,別再想了!事情已經證實了嗎?爸爸已死這件事證實了嗎?如果證實了,到那時再想吧。到時候我要像瘋子一樣望天咆哮,或者是在地上打滾哀哭,甚至學小狗都沒關係。可是,現在不是還沒證實嗎!
說話聲。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那是誰?在那裡幹嘛?”
“那是修奇。他好像因為背巫師過來,所以很累的樣子。”
“不行。不管再怎麼累,也不能這樣啊。眼前還有這麼多受傷的人,居然窩在那邊什麼都不做?真不懂事。”
“別管他吧。他爸爸這次也參加了征討軍。”
“咦?”
“他一定很難過。已經知道我們打輸了,爸爸卻又還沒回來。不管身材有多高大,畢竟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而已。”
“哼。”
說話聲。人的說話聲越離越遠。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麼?我沒必要知道。知道也沒用。我想聽的話只有一句。此外其他的話都是不必要的。這麼說起來,我要說話嗎?
水往低處流,鳥往高處飛
男子生而耕,女子生而織
戰士朝前望,巫師看上方
既已生為人,終有死亡日
這首歌我哼著哼著,就漸漸睡著了。
“爸爸!”哐!
我雖然已經沒有印象了,但是依照目擊者所說,我睡一睡突然站了起來,像瘋了一樣狂奔,最後用頭去撞牆壁,結果昏了過去。早上一看,果然大廳一角的牆上還留有痕跡。當然我的頭上也有傷痕。
“咦?是真的嗎?”
我連之前拼命練習才學會的調節力量的方法都忘記了,高興得一跳,頭就撞到了天花板。唉唷,我的頭啊。昨天撞過的地方又撞到一次,這真的很痛。跟我講話計程車兵用驚訝的眼光望著我,卡爾則是慌張地笑了。
士兵慢慢地對我說:
“嗯。尼德法先生跟領主還有修利哲伯爵的軍隊一起被地精俘虜了。我在那邊裝死,所以才沒被抓到。那時有一個地精跑來刺屍體,以確定這些人都已經死了,它一來到我身邊,我就用盡全力把它砍了,這才逃走。”
我因為太高興了,甚至忘記了頭上的疼痛。我不斷跟那個士兵說各種祝福的話,什麼無論做哪種事業都大發橫財啦,娶個超級漂亮的老婆啦,子孫昌盛八代啦等等的。士兵嘻嘻笑著問我:
“喂,你為什麼可以跳這麼高?”
“如果你能夠不刻意奉承像仇人一樣的女孩子的話,就會變得跟我一樣!”
說完了誰也聽不懂的話之後,我因為太高興了,所以開始怪聲怪叫,跑出了大廳。
杉森到達的第二天,我就從逃回來計程車兵當中聽到了這個訊息。真是高興極了!爸爸果然還是知道在戰場上該怎麼應變。我蹦蹦跳跳地跑著,時而空翻,時而在地上滾,弄得經過的人都認為這傢伙百分之百是個瘋子。
我躺在練兵場正中央望著天空笑的時候,杉森跑了過來。杉森已經脫下了他滿是塵土與鮮血的骯髒盔甲,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我想跟杉森說話,可是他先笑著說:
“我也聽說了。我來的路上,看到你簡直是瘋狂了,所以問了路人怎麼回事。真是太好了,修奇。”
“嗯!我爸爸不但什麼事都不會做,連送死都不會。”
“……這算是一種稱讚嗎?”
“可是你要去哪裡?也不休息一下。而巨還穿了正式的衣服。”
“我要去人家家裡,通知他們說他們的家人戰死了。這是我的任務。”
這一瞬間,我突然對自己剛才的高興感到十分愧疚。這些戰死者的家裡面等一下就會變成淚海了。杉森看到我慌得不知所措,對我笑了笑,說:
“其實你也沒什麼好愧疚的。你的高興跟死者家人的難過一樣,都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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