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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子綻開時,這些人已摔到了地上。他們站起來,渾身疼痛不已,四肢僵硬嘎嘎作響。天空中飄著大雪,他們幾乎不能看見對方,個個身體都變成了白柱子,恍恍惚惚。
雅特摩爾急著要把肚皮人召集到一起,以免他們失散了。看到昏暗的光線中有一個影子在閃閃發光,她跑過去抓住它。一張臉轉過來對著她號叫著,它長著一副黃牙和火辣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她嚇得退了回來,這傢伙也就一躍不見了。
他們這才知道大山裡還有別的動物。
“雅特摩爾!”格倫喊著,“肚皮人在這兒,你在哪兒?”
她嚇得僵硬的雙腿也靈活起來,朝格倫跑過去。
“這兒有別的動物,”她說,“一種野獸,長著牙齒和大耳朵的傢伙。”
當雅特摩爾和格倫朝四下看的時候,那三個肚皮人又開始嘮叨著死神和黑暗。
“在這鬼地方,什麼也看不見。”格倫說,他臉上濺著雪花。
他們相擁著站在一起,手裡持著刀。雪突然小了下來,下起了雨,最後雨也停了。透過最後一陣雨,他們看到了一行十多隻白傢伙一跳一跳地跳過了峭壁的頂端,朝著黑暗的那面跑去。他們的身後拖著一種裝有粗布袋子的雪橇,有些羽莖的種子從一布袋裡漏了下來。
一線陽光照在幽暗的山邊,好像這些白傢伙害怕太陽,急忙進入了一個隘口,不見了。
格倫和雅特摩爾相互看了看。
“他們是人嗎?”格倫問。
她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人是什麼樣的。這些肚皮人躺在泥地裡,呻吟著,他們是人嗎?連同格倫在內,他真是難以揣摩,好像他完全被蕈菇征服了,能說他還是人嗎?如此之多難解之謎,有些她簡直難以用語言來表達,更不用說去想怎麼回答。但太陽又一次暖和地照在她身上,天空中閃爍五彩的光芒。山上有一些巖洞,他們可以到那兒去生一堆火。他們又可以活下去,暖暖和和地睡一覺。
她往後捋了捋臉上的頭髮,開始慢慢地朝山上走去,雖然她覺得身子很沉很沉,走起來十分費勁,但她知道,其他人會跟著她走來。
第二十二章
這個大斜坡上的生活還是讓人忍受得了的,有時候不僅是忍受,因為人稍有點幸福,就會感到滿足。
在這個廣袤而崎嶇的地方,他們認識了自己。
人類相對來說是那麼的無能,簡直沒有多少價值。
地面上作物的生長和天氣的變化順其自然地進行著,無視他們的存在。他們就這樣在雲層和斜坡之間,在泥土和風雨中,無聲無息地生活著。
儘管夜晚與白晝不再表示時間的流逝,但另一些自然現象都可以說明時序變遷。當氣溫降低時,風暴加劇了,有時落下的雨寒冷刺骨,有時候又灼熱燙人。所以他們大聲叫喊著,跑到巖洞裡去躲雨。
蕈菇更加嚴厲地控制著格倫的意志,他變得更加鬱鬱寡歡了。很清楚,是它的才智把他們引到了這個死亡之地。它越來越快地繁衍著,它急需發展自己的勢力,使格倫斷絕了和同伴的交往。
第三件表明時序變化的事,是在一次暴風雪中,雅特摩爾生下了一男嬰。
這增加了她活下去的信心。她叫他勞倫,心裡很滿足。
在這偏僻的山邊,雅特摩爾抱著她的孩子。儘管他已睡著了,她仍在給他唱催眠曲。
斜坡的上端沐浴在陽光之中,而下端則沉溺於黑暗裡,整個下層地段一片漆黑,偶爾被紅紅的烽火照亮,山巒像是石頭生物,探出身子,觸到亮光。
即使是在黑暗的地方,也絕不是一片漆黑。就像死不是絕對的一樣。生命的化合物會再生成以創造更多的生命,所以人們往往認為黑暗只是不夠明亮,是被迫逃避亮光和人多的地帶。
在流竄的生物中就有種皺皮飛禽。有一對皺皮飛禽從雅特摩爾的頭頂掠過,盡情地飛翔著。一會兒收緊翅膀俯衝下來,一會兒張開翅膀悠閒地飛向溫暖的氣流之上。勞倫醒了,雅特摩爾把這飛行物指給他看。
“它飛走了,勞倫。咦,它飛到山谷裡去了。看,他們在那兒——又回到高空中去了,飛得真高啊。”
小傢伙皺著鼻子和她一道嬉戲著。這對皺皮鳥一會沉下來,一會兒飛上去。在陽光下穿梭,然後又鑽進陰影裡。不一會兒又飛上天,好像從海里飛來,偶爾又飛上雲層。雲層現出一片古銅色,就像大山本身的景色,反射到下面模糊的大地上。下面荒蕪的鄉村染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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