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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點刺傷,漸漸地世故起來的時候,就去看看錢理群吧。他的性情在告誡我們,無論歷經怎樣的磨難,“別丟掉那真!”
今天我也有了對童心的真誠嚮往,迴歸童真成了我人生的最大凱旋,就要像一個孩子一樣活著。不過我只能選擇一種迴歸的方式,可是錢老師選擇的是一種永遠的、堅守人性之真的人生姿態。熟悉錢老師的人都知道他內心的感情世界有多麼複雜和細膩;知道他無論生存經歷還是感情經歷都遭受過巨大的磨難。他這種含垢納汙的雅量絕非源於傳統文化的修身養性之功,可是他又確實懂得世故,在電話中我一時興起追問他這種人生姿態的思想背景時,他就告訴過我,他其實很懂世故,可是他就如一個孩子一樣真實地走過來了。
掛下電話,我在心裡咀嚼著他其實很懂世故,久久不能平靜。是啊,他怎麼能不懂呢?洪應明說:“智巧機械,知之為高,知之而不用者為尤高。”正是這種知之而不用的胸襟使錢老師在過去的風雨中,保持了生命由始至終的純潔狀態。我想起了那些為保持生命純潔狀態而自殺的詩人們,其實保持生命的純潔狀態還有另一種選擇,那就是永遠不失其赤子之心。我終於明白了,錢老師為什麼喜歡做一個傾聽者。因為不失其赤子之心,他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與衝動,每一件新事物在他視野裡出現總能帶給他獵奇的快感。
就在寫這篇文章之前,南朵姐姐知道我拜訪過錢老師,強烈要求我寫一篇錢理群印象記。可是我當時實在無從下筆。我只是感覺到錢老師實在是太可愛了。我發自肺腑地喜歡他。可是他多麼令我難以定位啊。慕名拜訪之前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是真名士大學者,可是見了以後他竟和小孩一般。我能把他寫成一個老小孩嗎?現在我懂了,劉再復先生閱盡滄桑後對人世的觀察體驗與思考訴諸文字後調整了我的視角。錢理群就是個孩子,一個面對人間大困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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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功在揚州(1)
顧村言�發帖時間:2005�01�0613∶31∶00
說來好久不拿毛筆了,但私心卻總有那麼幾個喜愛的書家,沒事看看他們的字,摩挲一番,也算能讓自己的心靜一靜的吧。活著的書家中讓自己喜愛的屈指可數,但這個名單裡是不能缺少“啟功”二字的——先生的字,淡淡的書卷氣,清雋,安靜,挺拔,看一眼是不夠的,多看幾眼,心裡的煙火氣漸漸就少了一些。
如他所寫的一副對聯:“靜坐得幽趣,清遊快此生。”
以前聽說過啟老的打油詩,比如那首著名六十六歲《自撰墓誌銘》,極富意趣:
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癱趨左,派曾右。面雖圓,皮欠厚。妻已亡,並無後。喪猶新,病照舊。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計平生,諡曰陋。身與名,一齊臭。
覺得這真是個親切而隨和的老人,真是能讓我發自內心喜愛的那種人。買過他的幾本書如《論書絕句》、《啟功叢稿》等,都不是一下子能看完的書。《論書絕句》簡直如飲饌一般,邊吃邊聊,那個可愛的老人眯縫著眼,還在告訴你:“這菜啦,可有來歷了,這麼、這麼做著做出來就是有味兒。”——奇怪,我看他的字,想到的竟是吃的,而且吃得很舒服。《論書絕句》到現在都沒看完——因為是品的:沒事翻翻,那種典雅的裝幀,配上歷代名家和名跡的傳本,加上啟老精美的書法絕句,隨意的短評,真是享受。因了這些因素,後來凡是遇到與啟功相關的書籍都是要買的。
但自己卻從來沒想過會能和這位老先生見上一面,更想不到斗膽請啟老為自己寫上哪怕一個字。
畢竟,老先生已經90多歲了——老先生被戲稱為比大熊貓還要珍貴的國寶。據說,老人託病不寫字時,就在門上貼幾個字:“大熊貓病了。”想來真讓人莞爾。
這個90多歲的老人,對揚州,卻是情有獨鍾,用他的話說就是:“揚州呀,我是來了就不想走。”去年(2001)煙花三月的時候,啟功從北京飛到這裡,一個人靜靜地在瘦西湖邊待了一週左右的時間,末了,居然還跑到100多里外的高郵,看清代揚州學者王念孫的故居,看過了,連呼親切,樂得就跟孩子似的。
這次煙花三月,啟老和傅熹年等人,作為文化名人再度來揚,這麼大把年紀了,若不是揚州對他有著那麼大的吸引力,他是斷斷不會來這裡的。
地處東關古街區的汪氏小苑被稱為儲存最為完好的清代鹽商園林住宅,也被稱為四角闢有花園的中國住宅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