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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勇、裴義看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就張羅替裴陵療傷,接著又拿來望北城糧草簿跟地圖,供裴陵決策。
裴陵匆匆吃了幾口飯,命裴勇傳令城樓的兵士換防休息,自己則算著在胡人連日攻城的情況下能支援多久。
一切都得往最壞的情況下打算,如果三日內沒有救兵,就派出一個千人分隊突圍,去西路軍和南邊守城報信,其它的人固守望北城,依靠糧草等待救援。
「如果李振中不能反擊成功,我唯有死戰一途。戰死沙場,朝廷就不會過分追究了吧?起碼,不會禍及家人。」
裴陵揉揉太陽|穴自言自語,回想自己參加的多場戰役,其中不乏比這次危急的,自己甚至還多次帶著手下,以少勝多,殺敗了胡人的兵馬。可那些時候將士們是同心協力,如果他們知道這次遇險是被同伴出賣,可能立刻就要喪了氣勢吧……
「二少爺,您不能這麼想啊。這事情剛開始,什麼都沒肯定。」裴勇、裴義下去辦事,回來就聽到裴陵那喪氣的一句話,兩人慌忙上前攙住了裴陵,替裴陵換下被血浸透的布條,重新包紮後,把裴陵扶到床上躺下歇息。
「裴勇、裴義,傳令下去,今夜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出岔子。」裴陵就怕胡人採疲勞戰術,依靠人多輪番攻城,那樣的話,恐怕事情就難辦了。
腦海裡閃過那些受傷兵士的身影,他躺在床上無法安然入睡,又一骨碌坐起來,就著燭火仔細看望北城附近的地圖。
以望北城為中心,從方位上看,屯田駐軍的營盤在北方偏西一點,李振中在西南,而西路軍則在西北。有西路軍在那邊鎮守,胡人不能從那邊來,正中又是一片殺海,也不利於大軍行軍。那麼胡人從東北而來,西北及正北方的壓力絕對很輕。
換言之,如果自己處在李振中的位置上,會先往西邊退守,然後派人跟西路軍求援,這樣西路均可以出動,和李振中的軍隊互相呼應,成為包圍胡人的兩翼。
「這個地方不錯啊。」裴陵手指點點地圖,看著一處標誌山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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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振中退守到那裡,以險要地勢為靠山,那就完全有希望扭轉整個局勢。只不過,這山谷不大,並沒有畫入朝廷那邊的地圖,就怕李振中不知道。而如果李振中都不知道,他手下又有誰能知道呢?
當時忙亂中沒想到這層,忘記給李振中留下幾個熟悉邊關的人……難道……裴陵想到這裡,倒是一個機靈,左三知在戰場上的凝重回眸不期然撞入腦海:仔細回想,以左三知的能力,足可以打倒幾個胡人搶到馬匹追趕自己,可他沒有。難道他是為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眼竟然讓自己想起了初次見到左三知的情形。
他在一群瘋狂的兵士中表現得異常冷靜,目光沒有絲毫渾濁,每一個動作也帶著特有的目的,能理智地判斷著一切,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超過了在場所有的兵士,甚至超過了旁觀的自己。
而辱罵也好,重責也好,甚至壓倒他、貫穿他也好。哪一種方式都無法將他眼中的驕傲損害分毫。所以他非常不甘心,不甘心在軍中除了劉時英,還有別人的氣魄能壓過自己的。
「時英,難道我的心胸比自己想象得還狹窄。」裴陵自嘲地笑了,他看看包紮後還有些滲血的傷口,伸手拽了件乾淨的外袍穿上,決定去城樓上,跟士兵們一起守夜,為眾人打氣。
***
望北城被困三日,李振中那邊仍未有一點訊息。而圍城的胡人軍隊則是整天忙著攻城,就像裴陵預想的那樣,仗著人多,輪番上陣,把守城計程車兵累個半死還不敢休息。
裴陵這三天只睡了不到五個時辰,滿眼血絲,一直跟眾將士守在城樓上,誰勸都勸不下去。他怕自己一離開,手下人也洩了氣。剛才望北城的文官還沒眼色地過來問他退敵之計,氣得他踢了那人一腳,然後叫裴勇、裴義滿城貼告示,請城中的青壯年男子協助守城,共度難關。
「二少爺,回去睡一下吧。」裴勇、裴義看裴陵搖搖晃晃,便上前扶住裴陵。
這三天,很多人面對多於己方數倍的敵人都有些膽怯,裴陵怕軍心動搖,就挨個地方講些以少勝多的戰役來鼓勵大家打起精神,何況城中糧草充足,足以堅持到援軍到來。
那幫人聽裴陵這麼說,而且面帶笑容,才安心守城,打退了胡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可他們不知道,裴陵其實已經累到不行,臉上的血色都是暗中喝了酒衝出來的。
「不,給我沏些濃茶。然後讓城中有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