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3/4 頁)
相比,好似猛虎群中的羔羊,氣息軟弱卻依舊倔強不屈,但是,即使如何反抗,還是讓人似乎已經看見了結局,隆翔國恐怕是逃不開被吞噬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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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柳站在高高的城樓,眺望遠處的情況。
不久前,似乎這裡發生過一場戰役,血流遍地,就像大地上忽然開滿了鮮紅的花朵,隔了這麼遠,血腥氣依然直衝上我的胸臆。
碧藍的天空染上了血色,殺孽讓天也紅了眼。
遠目下,血未乾,曾經搏殺的勇士已經死去,竟無一聲呼救,竟一個活口都未曾留下,曾經鳴響的號角掉落在陰暗的角落,隆翔國的旗幟無力地耷拉在一旁,隨風輕輕的、悠悠地擺,那麼緩慢,似是最後的掙扎。
暮色沉沉。
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漆黑,就像是對世間沒有終結的殘酷,這個人間一到夜晚便進入永夜般的寂靜。
此刻這個小城裡很靜,安靜將要把所有活物一口覆滅,殘酷得如同修羅,殘酷得如同司空拓。
我突然有點想哭。
死我都不怕,現在為什麼我卻那麼怕活著呢。
我在害怕,我怕看見那個原本笑容惑人的男人面容上那抹喪失人性的張狂,他像是妖魔。以前的他就像,可是他不會傷人。而現在的司空拓,毫無感情,冰冷入骨,他的笑都化成傷人的刀刃。
可是,讓他變成這樣的人,是我。
我一直在逃避,用很多的方式去忘記這一切,其實,我忘不了,即使我醉得一塌糊塗也是忘不了。
與柳凝神無語間,在這所安靜的城裡,我終於看到了人煙,從屋子裡跑出來的都是些婦孺小孩,她們應是早有心裡準備的,可是真叫人見了如此慘狀,又有誰能鎮定得了?
女人們個個都哭得淒涼無比,口中哭喊著自家男人、父親、孩子的名姓,翻過一具又一具鮮血淋漓的身體,頹然坐在地上嚎哭的,執著不放棄地期望的在翻找的,有的空洞麻木地站立在屍首堆旁,眼內亦如心死。
還有“咿咿呀呀”毫不知世事的孩童,赤著小腳,手腳並用,一爬一爬,在血泊中摔倒,又爬起。他們不哭,因為他們不知道滿目瘡痍的人堆裡有自己的父親。他們哭了,是因為他們摔疼了。
忽然,在我耳邊響起了簫聲,渺茫而清朗,那是柳的簫,他閉著眼,星光灑在他的臉上,風吹起他的長衫,獵獵作響。
柳那麼專注地低首,恍惚間,彌散的簫音從他唇畔流瀉出來,恍如空谷的低吟,一瞬間時間隨之交錯,那聲音仿若是來自黃泉海邊悲傷的靈魂在永無停歇地歌唱,又如同在這場戰役裡死去的勇士英魂們化成的一股清流,一同融匯在千千萬萬悠揚簫聲裡,激盪著我心頭的茫然還有悲涼。
柳說過,“這個曲子叫做冥之亡魂謠,它會渡化所有悽苦的鬼,消去人心中的痛苦。”
我不禁和著曲子哼了起來,才發現這旋律竟然如此悲愴蒼涼,幾乎把人的心就要打碎,像是苦苦等候情人歸來的痴傻,像是日日惦念兒子是否安然的痛苦,像是那一陣陣親人已死、情人已亡、希望皆滅的枯萎,頓時令人神傷。
無數次亡魂謠在我耳畔想起,連我這個對音律一竅不通的人都已然熟悉曲調。
每每灌入耳中,我依舊是難以抑制的痛苦。
要知道,每吹奏一次,代表又有許許多多的人死了。
我心一酸,撇過臉,不忍再聞。眨眨眼,褪去逼仄的淚水。
透過眼前的迷霧,我猛然憶起很久以前單烙說過的那句話,“絳紅痣,亂天澤,既生魄,平天下。”
既生魄,既是百年遇一次的奇異現象,在新月到滿月期間靈力最充盈的時候,他人都道是吉祥之兆,難道一切只是個陰差陽錯,而在那夜復生的我,反而成為亂了天下的禍害?
所有人都可以傷心,我不可以。
所有人都可以絕望,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
我使勁抹去殘留在眼眶中的淚意,定定地望向柳。
他反覆吹奏這個曲子,似水的眸子依舊緊閉,藍色的蝴蝶靜靜地蟄伏在眼角,素衣似雪,從高樓上傳出的樂聲時而回旋跌宕,時而婉然低柔,最後漸漸平穩。
城樓下的哭聲逐漸歇了下來,她們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屋子裡,血泊裡勇士的軀體少了,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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