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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著話。
“他媽的!”我向那些月球人說,“我們不能忍受這個!你們究竟把我們當成什麼啦?”
我迅速往左右看了一眼。穿過洞穴藍色的荒野,在遠處,我看到有些別的月球人向我們跑來;它們有肩寬的,有細長的,其中有一個腦袋比其餘的都大。
這個洞穴擴充套件得又寬又低,四面往遠處都隱沒在黑暗裡。我記得洞頂似乎向下鼓起,好像岩石,其厚無比,全部重量都往下壓,而這裡就是我們的牢獄。沒有出去的路——一條出去的路也沒有。上面,下面,四面八方,都是不可知的東西,這些非人類的生物,拿著刺棒做著手勢面對著我們,而我們呢,只是兩個孤立無援的人!
第十四章令人眩暈的橋
那種敵意的停頓只持續了一會兒。我估計,我們和月球人都做了很快的思考。最清楚的印象是我的背後沒有倚靠,我們只有被包圍,被殺死。我們跑到這裡來,這種絕頂的蠢舉,恍惚中變成了黑暗無邊的自責籠罩著我。我為什麼要參與這種瘋狂的、無人性的冒險呢?
凱沃走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臂。他嚇得蒼白的臉在藍色的光線下像鬼一樣。
“我們什麼也別幹,”他說,“這是個錯誤。它們不懂。我們一定得走。因為它們要我們走。”
我低頭看他,然後看看趕來幫助它們的那些新來的月球人。“要是我的手不捆綁著——”
“那沒有用,”他喘息著說。
“是這樣。”
“咱們還得走。”
於是他轉過身,接著原來指給我們的方向走在我前面。
我跟在後面,儘可能做出服從的樣子,同時摸著手腕上的鎖鏈。我的血在沸騰。雖然我們好像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完這個洞穴,可我不再注意觀察這個洞,要不就是看過就忘了。大概是思想集中在我的鎖鏈和月球人身上,特別是集中在戴著頭盔手持刺棒的那幾個身上。起初,它們和我們平行著走,保持著相當的距離。過一會兒又有三個趕上來,它們走的就靠近些,後來離我們只有一隻手臂的距離。它們走近我們時,我像一匹捱了打的馬那樣退縮著。那個粗壯的月球人開始走在我們右側,一會兒又走在我們前面了。
那一組圖景給我的印象是多麼深刻啊:凱沃垂頭喪氣的後腦勺正在我眼前,他的肩頭下垂著;還有那個嚮導張著嘴的那張臉,總是在他旁邊扭動,兩旁拿著刺棒的那幾個,也警戒地張著嘴——形成一幅藍色單彩畫。但是,除了純屬個人的事情之外,我倒確實記住另外一種東西,那就是:不久,有一條溝橫過洞穴的地上,然後沿著我們走的岩石路徑的一側延伸下去。溝裡滿是從大機器裡流出的那種藍色發亮的東西。我緊靠溝邊走,所以我能證明這種東西並不放出任何熱量。它閃著亮光,但是並不比洞裡任何其它東西熱些或冷些。
鏗當、鏗當,鏗當!我們正好從另外一個那種巨大機械裝置砰砰發聲的槓桿下面走過,最後走進一個很寬的隧道。在裡面,甚至能聽見我們沒穿鞋走路的啪嗒啪嗒的聲音,而且除了我們右邊流動著的一條藍色的線以外,隧道里面沒有照明。我們的影子和月球人的影子投在隧道不規則的壁上和頂上,形成巨大的扭曲滑稽的形象。時而隧道壁上有些晶體像寶石一樣閃著光,時而隧道擴大成一個鐘乳洞窟或是分出支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們好像在隧道里走了很長時間。滴滴汩汩!“那種沉動的光輕輕作聲地流著。我們的腳步聲”和回聲發出無規律的啪嗒啪嗒的響聲。
我一心一意地想著鎖鏈的問題。假如我這樣退下一圈,然後又這樣地扭它擰它——如果我一點一點地試著幹,它們會不會看見我在把手腕褪出那個比較松的圈子?要是它們看見,它們會怎麼樣呢?
“貝德福德,”凱沃說,“路又往下走了。繼續往下走了。”
他的話把我從陰鬱出神中喚醒過來。“要是它們打算殺死我們,”說著,他後退到和我並排,“沒有什麼道理不早把我們殺了。”
“對,”我承認,“是這樣。”
“它們不懂我們的意思,”他說,“它們認為我們不過是奇怪的動物,也許把我們當成是月球怪獸的某種野生品種。只有更好地觀察我們,它們才會想到我們是有思維的——”
“也許當你畫一畫那些幾何問題時,他們就會——”我說。
“可能是那樣。”
我們腳步沉重地走了一段路。
“你要知道,”凱沃說,“這些可能是比較低階的月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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