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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七繞八拐之後,來到西湖南岸。兩人沿著湖邊一條荒蕪的小徑直走下去,前方出現一個幽僻的院落。
蕭青麟望見小院,眼中陡然閃現激動的神情,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力氣,居然挺直了身體,離開凌惜惜的攙扶,獨自走入院中。
凌惜惜跟隨其後,幾乎趕不上他的步伐,不禁暗覺怪異。她快步走進院門,只見院中的杏樹上掛著一道素帷,後面端端正正擺著一口棺材,棺前的靈牌上寫著“愛妻宮千雪之靈位”八個字。
蕭青麟走到棺旁,低聲道:“雪兒,叫你久等了。麟哥回來陪你……”
霎時之間,凌惜惜腦海中迴盪著一個聲音:“雪兒姐姐沒了!雪兒姐姐沒了!”蕭大哥為何神情如此激動,就在他撫棺低語之際,令她全然明白了。隨即便是一陣難以自制的悲哀,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淚水涔涔流下。
蕭青麟眼中卻已沒有淚,他緩緩點燃兩枝素燭,深情凝望宮千雪的臉頰,輕聲道:“雪兒,我一直擔心自己支援不住,沒法回來見你。所幸蒼天憐鑑,叫我留著這條性命與你相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只見他臉上的肌肉不住跳動,看來毒性正自蔓延。凌惜惜忍著傷悲,道:“蕭大哥,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傷心難過。你……還是仔細想想,有什麼法子,能治你身上的毒。”
蕭青麟嘿了一聲,苦笑道:“不中用了。那是‘雪膽五步蛇’的劇毒,天下無藥可解,捱得一刻是一刻。”
凌惜惜全身猶如墮入冰窖,顫聲道:“什麼?你……你是……是說笑吧?”心中卻明知他並非說笑。
蕭青麟道:“我不是說笑。雪兒對我情深義重,終於為我而死,那麼,我也該為她而死了。”
凌惜惜突然省悟,道:“雪兒姐姐是為你死的?”
蕭青麟道:“正是。她為我死了,現下我也就要為她死啦。我……我心裡很快活。我們倆人分隔陰陽兩界,飽受寂寞孤苦,現在可好了,我們就要團聚在一起,別說我中毒無藥可治,就是醫治得好,我也不治。”他說到這裡,臉上現出一股奇異的光采,眼中神光湛湛,顯得甚是興奮。
驀然之間,凌惜惜心中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傷心,固然是為了痛惜兄長將逝,也為當初對他的冷漠而愧疚,流淚道:“蕭大哥,當初……我……”
蕭青麟擺了擺手,道:“當初的事情不必再提。惜惜,我有三件事要跟你說,你別哭,你一流淚,只怕我漏了要緊話兒。時候不多了,我得把話說完,你給我安安靜靜地坐著,別打斷我話頭。”
凌惜惜只得坐在他身旁,可是心中卻如何安靜得下來?
蕭青麟取出玄英鐵筍,道:“依我所料,江湖中不日將掀起一場空前的浩劫,各大門派都難倖免,凌府更是首當其衝。我很為二弟擔心,這枝玄英鐵筍乃是世間神物,你一定要交到二弟手中,或能助他一臂之力。另外,讓他設法察訪‘千臂瞽魔’司空絕的身世,此人在二十年前威震天下,以後卻沉寂無名,其中必有隱情。我本想自己把這件事弄清楚,看來是沒有機會了。”他嘆了口氣,又道:“第三件事是一個忠告,請你轉告他,別忘記那日在杏林中的長談,江湖不是久留之地,得抽身時且抽身,萬萬不可沉溺得太深!”
凌惜惜點了點頭,鄭重說道:“我記住了。”
蕭青麟臉上露出微笑,道:“有你這句承諾,我可就放心了。這三件事本該由我親自來做,可惜事事難遂人願。今日我抱定必死決心,原想能與薛野禪拼個同歸於盡,替二弟除掉一個心腹之患,不料還是功敗垂成。唉,我這做大哥的真是沒用,以後的艱險,全靠二弟獨力承擔,我卻無法助他共渡難關,我……我好生不安……”
凌惜惜顫聲道:“不,蕭大哥,你為我們付出得太多太多,該慚愧的人應是我們……是我們……!”
蕭青麟不忍見她傷心的模樣,正要出言寬慰。便在這時,湖面上忽然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須菩提。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即為消滅。當得阿縟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我念過去無量阿僧劫。於然燈佛前。得值八百四千萬億那由他諸佛。悉皆供養承事。無空過者。若復有人。於後末世……”聲音隔湖傳來,綿綿悠長。
凌惜惜往聲音來處望去,心中大奇,聽這聲音並不甚響亮,明明是從近處發出,但湖面上清波瀲瀲,這說話的人卻在那裡?
蕭青麟臉上卻變了顏色,他聽出對方所使的是上乘內功“無形遁音”之法。這功夫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