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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你……你……”他重傷之下,勉強凝聚真力為狄夢庭解穴,牽動內傷,因此一句話還未說完,胸腹之間便覺一陣劇痛,又噴出一口鮮血。
狄夢庭嚇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扶住師父,道:“師父,您傷勢怎麼樣?我……我這便去拿‘龍陽大還丹’好麼?要不然我……我用‘六脈伏針’為您護住心脈?”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取出金針。
風霽月卻搖頭說道:“不用費事了。‘龍陽大還丹’煉製不易,我心脈已經斷損,於事無補,何必糟蹋靈藥?”
狄夢庭知道心脈斷損,那是無藥可醫,嚇得手腳冰冷,口中只道:“師父,您……您……您……”
風霽月微微一笑,道:“人活百年,誰無一死?師父這一生無甚作為,唯救人無數,卻也不枉了。庭兒,你現在扶我到後堂寢室去。”
狄夢庭扶著風霽月走到後堂寢室。這間屋中僅有一頁小窗,光線甚暗,風霽月進屋吩咐道:“庭兒,你把桌上的蠟燭點亮。”
狄夢庭在風霽月門下學醫十餘年,從未進過師父的寢室,一直充滿好奇之心。當下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只見屋中擺設甚是簡單,僅有一床一桌一櫃一椅,唯一與眾不同的是牆上掛著一幅畫。他藉著燭光,見畫上所繪是一座破廟,一個青袍大漢跪在地上,懷中抱著一個年輕婦人。那大漢長相兇惡,滿臉悲憤之色,婦人卻面容極美,半倚在大漢懷裡,眼光中流露出無限悽婉與依戀的神色。在兩人下角還繪著一個人,躺在地上,手中握著一個醫囊。狄夢庭凝目細看,見那人面孔清瘦,正是師父風霽月。這幅畫紙色已變淡黃,為時至少已在十年以上。
風霽月默默凝視這幅畫,出神半晌,道:“庭兒,有件事在師父心底埋藏了十幾年,現在大限將至,可以告訴你了。”他指了指畫中的人物,道:“這個青袍大漢叫蕭鐵棠,是江湖中最厲害的殺手,這位夫人是他的結髮娘子。至於下面那人,不說你也瞧得出來,便是師父了。”
狄夢庭點了點頭,抬頭望著師父。
風霽月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方才鐵衣山莊來人下書,說要為江湖除害,邀請我與他們聯手對付蕭鐵棠。唉,我與鐵衣山莊雖然沒什麼交情,可也沒有過節,今日斷然回絕此事,不惜擊殺鐵衣山莊兩大護法,結下這等深仇。庭兒,你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狄夢庭道:“莫非……莫非這位蕭……蕭大俠是一個英雄好漢,師父不肯違背道義加害於他?又或他與您有故?待您有恩?”
風霽月搖頭道:“蕭鐵棠一介殺手,為害江湖,殺人無數,算什麼英雄好漢?你叫他蕭大俠,若讓旁人聽到,定以為你與他有交情,只怕過不了半日,便已身首異處了。”
狄夢庭一驚,道:“說錯一句話,便叫人身首異處,哪有這麼強兇霸道的?”
風霽月道:“若不強兇霸道,還叫什麼江湖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難怪世人恨他懼他,蕭鐵棠冷麵無情,一口劍縱橫天下,鮮有人能擋得住他連環三擊。當年你師叔覺果禪師與他一言不和,便被他生生斬下頭顱,就連師父這條腿,也是斷在他的掌下。”
狄夢庭不禁“啊”了一聲,他一直以為師父的腿是天生殘疾,今日才知道其中竟有隱情,心中大為不解,問道:“既然蕭鐵棠如此狠毒,您為什麼不與鐵衣山莊聯手除了這個禍害。”
風霽月臉上肌肉一陣扭曲,神情極是苦痛,顯然此言觸到了他心中的痛處,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師父這一生治病救人,從未做過愧心之事,唯有那一夜……那一夜啊……”說到這裡,他臉色一片黯然,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正文 第二章 往事如煙
小屋之中燭光閃爍不定,映得風霽月臉上時明時暗,他目光望著燭火,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緩緩說道:“說來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師父出道不久,在江湖上以八支金針行醫治病,贏得醫林第一聖手的名聲。人在盛名之下,總難免心高氣傲,只覺天下之大,除了你師祖之外,誰也不及我的本事高強。
“那一年臘月,北風颳得正緊。我從一位任滿回籍的京官家中出診回來,天色已經很晚了,我自己駕著一輛馬車,正行到半路,馬車忽然停住,我揮鞭催馬快走,哪知連揮數鞭,那馬只是嘶聲長鳴,卻再也不能向前半尺。
“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探頭向後望去,只見一個青袍大漢,肩上揹著一個大包裹,左手抱著一個小包裹,右手拉住了大車的車尾。那馬給我催得急了,低頭弓腰,四蹄一齊發力,但大漢拉著車尾,大車竟似釘牢在地下一般,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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