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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夢庭吃了一驚,第一個念頭是:“他們已見到了我?”但隨即知道不是,尋思:“他們抬著一頂小轎前來,想必是來接一個人,多半還是女眷。但為何到了門前,一不進院,二不叫門,卻在門外靜等?”他見這夥人行蹤詭秘,忍不住好奇心起,定要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只見這夥人都直挺挺地站著,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連晃也不晃,彷彿木人石雕一般。狄夢庭心中暗想:“這些年鐵衣山莊權傾江湖,莊中弟子果有過人之處,便往這裡一站,門規之嚴,由此可見一斑。”轉念又想:“他們要請的是什麼人?若是平時,鐵衣山莊一紙請帖送到,江湖中哪門哪派敢不應邀趕去?這水榭中住的人卻要鐵衣山莊弟子在門前苦等,連叫門都不敢,這份面子可大得很啊!”
等了好一會,水榭中始終無人露面,鐵衣山莊眾人也一直靜等不動。狄夢庭心道:“鐵衣山莊既不進院,又不叫門,難道要在這裡等上一夜?看來他們此舉與我和大哥沒有關係,我何必沒來由陪他們守候?”他轉過身來,右足一彈,已悄然無聲的落在兩丈以外,鐵衣山莊眾人絲毫沒有察覺。
狄夢庭正要離去,忽聽得湖面上傳來一陣簫聲,雖不甚響亮,但在靜夜中傳來,依然清晰入耳。狄夢庭心中驀地一熱,心道:“這簫聲……這簫聲……”當即轉回身,悄然無聲的又回到原來隱身的地方。
只聽那簫聲越來越近,極盡萬般情致,時如春澗流水,時如珠落玉盤,清雅飄縈,幽婉綿長。在簫聲中又夾雜著槳聲與划水之聲,不多時,湖面上出現了一艘花舫。
狄夢庭見到這艘花舫,不由得全身一震,低聲道:“是她!是她!”他用手輕輕撫摸腕上的玉鐲,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八年前,那時師父剛剛遇害,自己家破人亡,流落江湖,幸得花舫中的小姐關照,不但贈與美食香茶,並將一對珍貴的玉鐲送給自己。這八年來,狄夢庭雖無緣再與小姐相見,但心中卻難以忘懷這一段情緣,每次回想起來,心中都是一片溫暖,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在這裡重逢。
他望著月光下的船影,許多被歲月淡忘的記憶一一映入腦海之中,心中自然而然生出萬丈柔絲,不由得微微有些痴了。
隨著槳聲漸近,簫聲悄然沉寂。不多時,那艘花舫已駛入水榭旁的碼頭之中。
當花舫靠岸,等候在四周的鐵衣山莊眾人都聚攏上去,從中走出一名腰纏緞帶的漢子,顯然是為首之人。他來到船前,朗聲說道:“這是凌府的船麼?敢問凌惜惜淩小姐是不是在船上?”話音頓了頓,他又說道:“在下乃是鐵衣山莊的‘飛星使者’,在趙護法座前效力。今日特奉薛少莊主之命,請淩小姐到城東金鉤坊坐坐,少莊主現在那裡恭候芳駕。”
過了一會兒,船艙走出一個少女來,挑著一盞燈籠,向碼頭照了照,發話道:“鐵衣山莊,你們也是的,究竟讓不讓人歇息?昨天晚上來人請了兩回,今兒天還沒亮,怎麼又追到了這裡?”
那漢子忙深施一禮,道:“是淩小姐麼?在下莽撞,深夜來訪,打攪了您的安歇,只是奉主之命,身不由己,還望多多見諒。”
那少女一愕,突然間格格嬌笑起來,說道:“你道我是淩小姐麼?哼,想得倒美,我家小姐難道是你說見便見的嗎?就是你家薛少莊主親自來了,我家小姐也未必下船。你不過是鐵衣山莊區區一個‘飛星使者’,便想一睹我家小姐的芳容,豈不是笑話?”
那漢子聽了少女的話,並不著惱,微微一笑,道:“聽說淩小姐身邊有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鬟潔蕊,想必就是姑娘了。在下沒見過世面,見了你當成淩小姐啦。可是話得說回來,江南凌府中的丫鬟大姐,原比人家的千金小姐還尊貴些。”
這番話說得極是得體,即掩去了自己認錯人的尷尬,又將對方高高的捧了一下。潔蕊聽後,果然喜歡,說道:“看不出你這人倒是很會說話,好吧,看在你禮數週全的份上,我便原諒了你半夜打擾的罪過。只是我家小姐不在船上,讓你白跑了一趟,你這便回去告訴薛少莊主,請他不要再派人來啦。”
那漢子臉上登時露出失望的神色,道:“原來淩小姐不在船上。唉,真是不巧!我只好空手回去覆命了。”他轉身走出兩步,忽又返身說道:“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西湖兩岸果然是人傑地靈的所在。我在鐵衣山莊便聽人說起,淩小姐乃是江南第一美女,今日本想借機一睹風采,孰料竟未能如願。不過,有幸見到了潔蕊姑娘,終也領教了江南美女的風雅柔致,總算不虛此行。”
潔蕊好生奇怪,問道:“我有什麼風雅柔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