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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的兩人,心道:“牆上這兩句詩,倒似為情此景而設。可是我混在這中間,卻又算什麼?”
他轉身便想離去,但只走得幾步,好奇心大盛,再也按耐不住,當即聽步,側耳傾聽。他深知大哥內功精湛,只要自己發出一點聲響,立時便會被發現,因此伏在窗前,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卻連大氣也不敢出。
屋中的兩人默默無言,各想心事,但聽窗外一陣風吹過,跟著下起小雨來,雨點打在杏樹枝葉之上,淅瀝有聲,燭淚緩緩垂下。蕭青麟拿起燭臺旁的小銀筷,挾下燭心。屋中一片寂靜。
過了良久,一陣涼風從窗外吹來,寒意侵襲,宮千雪輕輕打了個顫。蕭青麟解下身上長袍,披在她的身上,在她耳邊說道:“春寒料峭,你身體纖弱,仔細受了風寒!”
宮千雪全身一顫,低聲道:“你……你還記得這句話。”原來當年她與蕭青麟初識的那天,便是一個春寒料峭之夜,蕭青麟也是這樣給她輕輕披上長袍,所說的正是這句話。多年以來,這話中的十五個字,在她心頭耳邊,不知縈迴了幾千遍幾萬遍。此刻陡然間聽他又親口說了出來,當真是又悲又喜,又甜又苦,百感俱至。
蕭青麟輕聲道:“這些年來,每逢夜深人靜之時,我都要想起咱們舊時在一起的時光。雪兒,你還記得咱們上次會面情景麼?”
宮千雪沉吟半晌,幽幽說道:“那是劍闌辭世後的第九夜,你悄然潛入鍾離世家,將我帶出靈堂……”她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繼續說道:“還記得那是一個月圓之夜,你站在堂前的龍爪槐下,對我傾訴衷腸,要我棄家隨你而去,從此遠離紛擾的塵世,隱居深山幽谷,過上一種無憂無慮的自在生活。你還拔出長劍,一折兩斷,告訴我這叫斷劍為誓,只要我答應了你,你情意放棄搏命掙下的江湖威名,哪怕一生貧寒清苦,也不再繼續殺手生涯,不會讓一絲一毫的血腥玷染咱們平靜的生活。”
蕭青麟動容道:“原來你都記得,你將一切記在心裡。”
宮千雪輕聲嘆道:“歲月流逝,恍若一場大夢,雖然不堪回首,卻偏偏總也不能忘記。唉,不要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還提它做什麼來?”
蕭青麟慨然道:“是啊!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還提它做什麼來?”他口中雖說不提,但見到宮千雪俊俏的臉龐清麗如昔,微微撅起的嘴唇櫻紅如昔,心中又怎能忘得了昔日的情意?不由得胸口一陣柔情盪漾,從懷中取出一個紅綢包裹,放在桌上輕輕開啟,露出兩截斷劍,青銅劍柄上花紋古樸,一望可知這是一柄歷時久遠的寶劍。蕭青麟緩緩撫摸劍鋒,說道:“雪兒,你還記得這柄斷劍麼?”
宮千雪雙眉一挑,道:“這……這柄斷劍,你到現在還保留著?你……你一直將它帶在身邊?”
蕭青麟點了點頭,正色道:“我不但保留著這柄斷劍,也保留著當年為你許下的誓言。它們陪伴我走便天涯海角,與我共渡風風雨雨,直到今生今世的最後一天,我也不會將它們遺棄。”
宮千雪道:“麟哥,你這是何苦?”
蕭青麟道:“雪兒,難道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麼?”
宮千雪道:“麟哥,你……你……”話到此處,卻不知該如何訴說。她欲言又止,低下頭,只用手指輕輕絞著衣角。
蕭青麟放柔了聲音,道:“雪兒,我的長相粗陋,脾氣古怪,人緣不如你,人才也不如你,浪跡江湖多年,非但沒有榮華富貴,反而惹下一片罵名和無窮無盡的追殺。可是,我有赤誠與真情,我會一心一意的待你,將來無論遇到多大的艱難困苦,我都會獨力承擔,不讓你吹風淋雨,不讓你憂傷難過。我若有半分對不起你,教我蕭青麟天誅地滅,萬劫不得超生。”
這一番話說得懇誠無比,字字真情流露。宮千雪心中一熱,情不自禁說道:“麟哥,你待我這樣好!”
蕭青麟看出宮千雪眼中的情意,握住她的手,說道:“雪兒,你別回莫干山了,隨我走吧!”
一聽此言,宮千雪臉色陡變,輕輕撤出手來,緩緩道:“不,麟哥,不要這樣。我是有夫之婦,雖然劍闌逝去多年,但我決不能壞了他的名聲。”
這句話聲音雖輕,但傳入蕭青麟耳中,卻不啻一盆冷水當頭淋下,黯然道:“那夜在靈堂前你對我說的便是這句話,想不到時隔多年,你對我還是這句話。”
宮千雪低聲道:“麟哥,我沒福氣,不能讓你那般真摯待我。唉,咱們……咱們之間沒有緣分。”
蕭青麟聽她語氣淒涼,情意深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