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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劍池,相傳古時干將、莫邪夫婦在此鼓風裝炭,化銅鑄劍,每鑄成一柄劍,必須要用劍池之水磨濯,否則鋒芒不顯。這個故事流傳至今,猶被江湖中人津津樂道,凡是來參加試劍大會的劍道高手都要到劍池邊洗劍試鋒,以求寶劍更加鋒利無匹。”
狄夢庭笑道:“大哥,咱們也去洗劍嗎?”
蕭青麟道:“那都是些江湖俗子的勾當,咱們不湊這個熱鬧。何況劍道之精,貴在神念與心意相通,當心神合一之時,縱是一草一木皆不弱於鋼刃,倘若倚重劍利,忽視心神,那才叫捨本逐末。”
狄夢庭道:“即是這樣,咱們趕路吧。此處距鍾離世家已經不遠,咱們快馬加鞭,用不了多久便能趕到。”
蕭青麟卻道:“二弟,你下馬吧,這段路要靠咱們的兩條腿了。”他指了指前方,道:“你看,在劍池前方的那片松柏林子,便是鍾離世家的劍冢,家中歷代高人弟子逝世之後,均葬於此。因此,那裡雖非禁地,卻是鍾離世家最為神聖之地,凡由劍冢前經過的江湖之人,不管輩份多高,職位多尊,一律都要下馬步行經過。倘若誰敢縱馬賓士,那便是驚擾了葬在地下的英靈,鍾離世家絕不與他善罷甘休。”
狄夢庭道:“這規矩倒是聞所未聞。不過常言道:入鄉隨俗。咱們也不能壞了鍾離世家的家規。”說罷,他飄身下馬,道:“咱們牽馬走過去。”
兩人下了馬,緩步走過劍池,只見山道兩旁樹木森森,蔭著一大片碑林。林中石碑重重疊疊,少說也有三五百塊。狄夢庭望去,見這些石碑都用水磨青石雕刻,每塊都有一人多高,奇怪的是碑上除了花紋之外,並無一個字,只在碑心鑲嵌一柄長劍。他心中不解,道:“大哥你看,這些石碑之上,為何既無碑文又無祭文,卻鑲入一柄劍?”
蕭青麟道:“這便是劍冢之名的由來。鍾離世家世代以鑄劍之術傳家,每個弟子都以鑄成天下名劍為一生最大的榮耀,當他們去世之後,便將平生鑄成最好的一柄劍鑲入墓碑中。”說到這裡,他走到一塊石碑之前,用手輕輕撫摸碑中的劍鋒,道:“刻鑿在石碑上的字,年深月久之後也要磨滅,但這一柄柄利劍卻始終不減鋒芒,每柄劍都似在講述主人一生的業績,豈不勝過所有的碑文與祭文?”
聽著蕭青麟的話,狄夢庭神馳想象:“當前朝之際,鍾離世家便已名馳天下,數百年來精益求精,人才輩出,這家中藏龍臥虎,不知有多少好手。”
正出神間,忽覺蕭青麟輕輕一拉衣袖,小聲道:“小心,那邊有人來了。”兩人同時側身,閃入一塊石碑之後。狄夢庭按耐不住好奇心,探頭望去,只見碑林深處緩緩走來一個白衣人,此時天色雖亮,晨曦卻被松柏的密枝擋住,樹林中到處都瀰漫著一層淡紫色的霧氣,那個白衣人從霧中走過,只能看到那人的上身和衣裙的下襬,而腿腳則全隱沒在林霧之中,彷彿飄行而來,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脫俗之氣。
狄夢庭暗暗稱奇,只見這個白衣人慢慢飄移而來,越來越近,漸漸地,才看清這人是一個女人。她一身白裙勝雪,面色也是一樣的雪白,生著一雙彎彎的月兒似的眼睛,目光也似月兒一般宛媚嫻靜。她從碑林間的小徑上走過,竟讓人感覺不到她肌膚的重量,只覺得像是一團銀白的雲霧輕輕拂了過去,留下一縷馥郁的芳香。
狄夢庭從未見過世間竟有如此聖雅的女子,輕聲向蕭青麟問道:“她是誰?”
蕭青麟雙眉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小聲道:“她叫宮千雪,是鍾離世家的長嫂。”
狄夢庭道:“天色這麼早,她到劍冢來做什麼?”
蕭青麟沉聲道:“掃墓。”
狄夢庭道:“掃墓?她……掃誰的墓?”
蕭青麟向前方指了指,道:“你看到林子右邊第九塊墓碑了麼?”
狄夢庭望去,奇道:“咦?別的墓碑都有利劍鑲嵌,這塊墓碑為何什麼都沒有?”
蕭青麟道:“這塊墓碑下葬的便是鍾離世家的掌門弟子鍾離劍闌,也是她的丈夫。”
狄夢庭吃了一驚,道:“她是鍾離劍闌的遺孀?”話音頓了頓,他又道:“聽說鍾離劍闌是鍾離世家百年來第一高手,可惜英年早逝,至今猶有不少人為他惋惜不已。”
蕭青麟道:“鍾離劍闌是江湖中少有的奇才,他執掌鍾離世家的幾年中,一柄劍縱橫武林,威名遠振。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三年前,他迎娶宮千雪入門,才不過一月之後,他便南下苗疆採集玄鐵煉劍,不想中了瘴毒,強撐著回到莫干山,不日即與世長辭。唉,這真是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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