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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不是我本意。

但這是事實，事實都是很殘酷的。事實發生在十分鐘前。當我試圖伸出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分錢的時候，我終於想起我唯一的五十塊錢在我下車的時候都給了計程車司機。

而我身邊唯一一個可以拯救我的人，我將我充滿希冀的眼神投向他的時候。

“酒後不能開車。”

“我的錢都用來買酒了。”

——你可知走回去，真不是我本意。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不乾脆從這裡跳下去算了，你還活著幹什麼！明天就要高考了你還來這裡喝酒你現在是想怎麼樣何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頂著風在前面走的腳底生風，何謹邁著悠閒的步子一直緊跟在身後。我走著走著就忍不住鼻子酸了。

我知道不該跟他發脾氣，但是我還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罵他，控制不住想哭，控制不住想埋怨自己沒用。

都是我害的。

但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

眼淚還在眼眶打轉就已經被夜風風乾。

回到家我沒有和何謹說別的什麼，就是催促他趕緊去睡覺。

看見他房間的燈熄滅的那一刻，我輕輕關上自己的房門，躺到床上眼淚終於控制不住。

何謹，不要怪我。其實我不是矯情，不是責任感重，我就是覺得很難受，因為我無法理解你，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跑去喝酒，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難過，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說你喜歡我……

其實我有的時候真的會害怕。害怕他說喜歡我是真的，就像有的時候我也害怕著自己這樣喜歡林斯衍，害怕他喜歡我。而這種害怕，終於隨著他的長大，越來越深。何謹是個聰明孩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比誰都清楚。但他一旦想做什麼，誰都沒有辦法阻止。

次日早晨。

當我頂著一個黑眼圈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顯示八點十分。

我知道何謹已經去考試了。

和一開始打算好的一樣給他發了一條小小的加油簡訊，然後起床做早餐給自己吃，放假以後我每天都過得這麼有規律，自己都佩服自己，雖然一開始只是為了給何謹準備考前營養早飯。

然後看看小說，在沙發上窩一天。接近五點半的時候，門口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我站起來，何謹表情淡漠的開啟門，在玄關處換了拖鞋，然後徑直走上樓，甚至連看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深感不妙，立刻掏出手機給何謹的同學打電話。等我掛下電話，心底已經沒有了把握。

他同學是這樣告訴我的：“阿謹今天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啊，問他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一開始只是以為他有點緊張，但後來發現根本不是……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今天，考試的時候睡著了。”

“開始以為他只是趴著寫，沒想到，他是睡著了啊，後來收卷的時候監考老師叫他他才醒過來……”

我在心底安慰自己，何謹成績一向都好，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握著手機的手卻被汗液浸溼。

風風雨雨

吃晚飯的時候何謹下樓了，他坐在我對面，看起來臉色一直不好。貌似是一直很認真的吃著飯，甚至都不曾抬頭看我一眼，但我卻很輕易地看出端倪。他面色平和的吃下一筷子香菇——何謹最受不了香菇的味道。

老爸似乎也察覺到餐桌間僵硬的氣氛，隨意的問了一句：“何謹今天考試怎麼樣，還行嗎？”

如果是在別的家庭裡，面對因為高考緊張的兒子，父親一定是心疼緊張，根本問不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何謹的成績真是太讓家裡人放心，所以老爸問出這種問題真是不足為奇，他們甚至已經準備好接受何謹一句淡淡的“還行”，但何謹卻沒有給他們像往常一樣輕描淡寫的回答，而是如同急剎車一般突然就放下了筷子。

大家都停下筷子來看他。

何謹推開椅子站起來說：“我吃飽了。”然後就轉身上了樓。

老爸有些納悶：“何謹今天是怎麼了？”

媽媽說：“他不會是考砸了吧？難道今天的考試很難嗎？”

已經知道一半實情的我卻沒有辦法開口，我不能告訴他們昨天晚上何謹大半夜還跑去江邊喝酒吹風，也不能告訴他們今天何謹考試考到一半睡著了。我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安慰他們：“可能是有點緊張吧，畢竟那麼大的考試。不過，何謹肯定沒問題的。”

爸媽點點頭，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