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曾經謀於暗處(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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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農曆新年,他現身於天空藝術空間,他和葉之南都是這個藝術機構的股東。他特意挑了一個股東們都在場的時間,面對面地和葉之南新相識:“葉先生,你好。”
再怎麼交惡,葉之南仍是有風度之人,只是無視他,沒給他更多難堪。他安心了,第二天讓人送來一張花梨木獨板面大畫案,放在股東休息室喝茶,自己踏踏實實待下了。他是股東,沒人能趕他走。
決裂之際,葉之南說江湖事江湖了,但只要葉之南還在江湖,他便身不由己。他把公共休息室當辦公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時吃完午餐回來,常看見有客戶驚歎那張大畫案的珍貴,他暗自喜悅。
去年下半年,他從訂閱的拍賣資訊上,看到葉之南即將主槌一場明清傢俱私人洽購會,他被其中的花梨木獨板面大畫案吸引。葉之南有次說過,想在天空藝術空間放置一張好點的茶桌。
他購進藝術品,多數時候是為投資,珍藏品不算多,忍痛拋售了幾件明代工筆畫,委託別人以電話委託競投的方式拿下大畫案。
天空藝術空間運轉穩健,葉之南終日忙碌,跟藝術家商定運營規劃,做展陳,談贊助。高管會議他次次都參加,既不發言,也不做決策,純粹旁聽。
頭幾次,有人不自在,沒多久,他們都接受了。會議結束,各收拾各的東西,不時聊幾句,都不看他第二眼。
貝斯特拍賣公司關閉後,葉之南的工作重心轉到天空藝術空間,但原先在拍賣行做的事情並沒有沒丟下,接觸的仍是藝術界頂級的人物,頂級的珍品。
當他得知葉之南和團隊正協助省博策劃唐宋八大家作品大展時,悔恨交加。如果他和葉之南還交好,就能貼身陪同,親自上手觀賞這些絕世之作了。
過往的那些年裡,他總被葉之南帶著見識世間寶物,如今卻被葉之南熟視無睹,目光從不在他身上停留半秒。他很落寞,約秦崢去了“貘”,把存酒喝完。
大學一年級的專業課程不重,秦崢請教的都是很淺顯的問題。他拿出編撰教材般的勁頭,把投資史上的經典案例,以及他從業後的專案都掰碎了灌輸給秦崢,每天打籃球的前後兩小時,都是學習時間。
仍只有秦崢打球,他坐在石凳上神遊太空。秦崢抓著他陪練,他推脫,秦崢神氣地說:“我是你老闆,你得聽我的。”
助理斗膽一問:“你體型很好了,可以不打球了吧?”
小老闆難得害羞了一下:“我想再長高點。”
他大笑。第二天中午,秦崢召他去百貨公司,指了幾套衣服讓他換上。他臉一皺,秦崢抬起下巴:“老闆要求你打球,你不換裝嗎?你陪人打高爾夫也穿成這樣?年紀輕輕,暮氣沉沉,你得改。”
他拉著臉換上運動衣褲,鏡子裡的人很陌生,秦崢打量著他,很滿意:“這就對了。整天西裝革履金絲邊眼鏡的,看著像個高階騙子,還像個變態,現在順眼多了。”
秦小孩自己倒弄了幾套BOSS腔的服裝,說是想訓練職業氣質,免得哪天去父親的集團旁聽會議,被元老們當成頑童。
他很不適應穿得古里古怪的自己,那天沒有再去天空藝術空間,找間茶樓包廂消磨到秦崢上完課,一起去打籃球。
16歲之前他愛好玩帆船,打籃球不太難,他很快就上手了,和秦崢玩得大呼小叫,索性去找了一家專業的體育場館,還跟幾支集訓的校隊打得火熱。
衝完澡出來,幾個年輕人說說笑笑向這邊走,揚手對他sayhi,他心口一熱。
在香港,他是有名的私生子,經常被人指點議論。從小他就不合群,沒幾個要好的同學。到了28歲,跟秦崢勾肩搭揹走在大街上,喝著冰可樂,討論剛才上前搭訕的女孩們誰最漂亮,他的青春彷彿重生。
從16歲時買的那件不合身的風衣開始,他再沒穿過休閒服飾。幾天後,他穿去天空藝術空間工作,入夜,他回到葉之南的舊辦公室入睡,照了半天鏡子,穿T恤仔褲和球鞋的自己可能不是那麼討厭了。白天裡,似乎連葉之南的視線都在他身上停了一停。
最近,天空藝術空間新簽了幾個漫畫家。早年動漫期刊紅火時,他們連載的故事很受讀者好評,隨著紙質書籍式微,他們走向網上平臺連載,但版權陷阱讓他們無所適從。天空藝術空間為他們出資,建立了一個分享平臺,版權歸漫畫家本人所有。
他以投資眼光來看,這純屬燒錢,但這樣的事總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