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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卻被華紫淵半途擋下。
藉著這一會的工夫,那魂魄的模樣又變得清晰了一些,分明也是華陽的樣子,落在地上,看著華紫淵訕訕地叫:「師兄。」
華紫淵右手微微一窒,不動聲色地攏進袖中,低聲道:「金丹有墮除邪念、增進修為的妙用。」
三魂七魄,去濁留清。
從此往後,便只剩斬妖衛道的華陽道長,不見了留戀紅塵的華陽。
那道人影眼中忽然流下淚來,訕訕地道:「我不是……邪念。」
華紫淵半晌方道;「七情六慾,便是邪念。」他說著,微一沉吟,身後的道士華陽便已坐了起來,慢慢擦去滿臉的汙血。
華紫淵低聲道:「師弟,斬斷塵念,日後修行道法,方能進境神速。」
那道士聞言,臉頰微抬,竟是一陣清寒冰冷之色,隨著一陣清越的劍鳴,佩劍出鞘,化作一道鴻光,直指那點殘魄孤魂。
那影子倉惶躲了幾下,還是被劍氣連連掃中,身形越來越淡:「師兄,我縱然貪財、膽小、好逸惡勞、有些看不破……」他哭起來,眼眶通紅,又說了第二遍:「不是……邪念。」
華紫淵往後一躍數丈,踩著石壁燭臺。那點殘魄心裡涼了涼,怔怔站著,眼看要被斬於劍下,突然伸手去握劍刃。
華紫淵嘴裡愕然叫了一聲:「華陽!」話剛出口,便知失言。
那魂魄半條抓劍的手臂淡得幾乎看不見,鬢髮散亂,滿臉汙泥的臉上被眼淚衝出兩道淚跡,身上又開始被赤焰環裹。
華紫淵見此異象,右手按住三張雷火大神符,正暗自防備,道士華陽已長劍一抖,朝火焰正中刺去,火舌被劍氣稍稍衝散,露出中間似人非人的一個身影,生著狐耳狐尾、尖牙利爪,只有一張臉還酷似華陽。
那點殘魄經此大變,七日未到,已提前妖化。
道士神情一凜,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妖怪。」
那妖怪看見長劍,勉力吐出一口妖氣,把劍刃架在半空,嘴裡仍在爭辯:「我不是……」他四下環顧,看到華紫淵,眼眶越發通紅。
華紫淵被這目光一看,竟也是呼吸一窒,輕聲道:「跳脫三界五行、斬斷塵念,有如自斷一臂,人人都是一般不捨。只是證道必有此劫,與其耗費時日,不如短痛,華陽,我是助你。」
那點孤魄顫聲說:「助我?你說,助我?我為人情修道,為救人性命修道……誰知人未救成……連情也要忘了……」
華紫淵喝道:「住口。」
那殘魂仍不肯停:「我原本是個人……以、以為修道便能求逍遙,誰知修來修去,卻……卻成了妖……」他說著,眼淚竟是止不住,從通紅的眼睛裡,不停地落下來。
前塵悠悠,不知是誰在說:小道長,修道有什麼好的。
視線旋而一晃,又是同樣的聲音,一字一字溫聲道來:若你在道觀裡受了委屈……
怕得厲害,將信將疑,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望向洞外,那人應該不會……看不起他……說得那樣好聽……或許是真的?
不甘心,這樣伏誅,未免太過不甘……
華紫淵勃然大怒,手中黃符正要祭出,那妖怪突然嘶聲大吼起來,身形化作一縷紅光。
他直往密道撲去,顯然也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卻無意伏誅。華陽手捏劍訣,緊隨其後,一逃一追,撲出後山洞口,那殘魂還要再逃,突然聽見老君鍾嗡的一聲被人轟然撞響,眼睛一暗,已失了東西南北。
從這山巔往下眺望,群峰迭起,老松披翠,雲霧繚繞間,隱隱能看見大小道觀,山路縈迴,這妖怪眼睛一閉,眼看要魂飛魄散,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盞燈籠,用紅紗罩著,綴著血紅的穗子,在面前上下浮動。
他被燭光所惑,跟著引路的燈籠渾渾噩噩地飄了起來,身無所繫,被風一吹,便隔了數里之遙,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一株老槐樹前。
——白石峰,野狐嶺,大槐樹下。
——你叫一聲,韓倚樓,我便出來。
韓倚樓從樹後慢慢踱出,伸手一招,那盞燈籠就落回手中。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狐火,如流螢一般點綴在齊膝高的草叢。
他繞過那株老槐,提著紅紗燈籠,往狐火深處走了幾步,剛好瞥見華陽伏在草甸裡,魂魄漸散,不一會便現了原形。
韓倚樓怔忡半晌,才把那隻小狐摟起來,擱在左臂,見他搖搖欲墜,又用右手扶了一把,輕聲問:「華陽?」
小狐悶吼著,齜著爪牙,卻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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