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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愣,想起華紫淵的話,不由多看了這坍塌的狐洞一眼,沒過多久,又把眼睛合攏了,用鼻子嗅起來,半晌,才慢慢睜開,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原來是你啊。」
他說著,從山石上站了起來,把手上的紅傘慢慢撐開,在掌心轉了兩圈。那一群小狐瞪著眼睛,只知道是常來赴宴的貴客,卻猜不透這人要幹什麼,直到鼬王那一身鵝黃的布衣抖開,那把紅傘慢慢升到半空。
雨後初霽,日光和煦之下,雖滿眼泥痕,被這妖怪賞心悅目的眉眼一襯,倒也寧靜起來。
觸王站在石上,搖搖晃晃地舞起來,衣袖抖開,腰肢搖擺,跳完一遍,紅傘已在半空徑自旋轉起來,他擺了擺袖袍,布鞋踩著禿石,身形又轉了一圈,衣袖搖擺間,那把鮮紅的油紙傘漸漸地發出紅光。
隨著那簇光芒亮起,從崩塌的狐洞廢墟中驟然飛出一道流光,直飛入傘中,緊接而來又是一道七彩的虹光,在廢墟上轉了一圈,才戀戀不捨地被收進紅傘。
鼬王重傷初愈,舞動時不免有些氣喘吁吁,臉上卻甚是得意。那一把紅傘漸漸落回他手裡,鼬王持著傘柄,又換了另一套舞步,衣袖款擺,腰肢舞得如楊柳一般。突然從封死中的洞穴中飛出許多的熒光,一道比一道色彩斑斕,如流螢一般飛入紅傘。
那幾只小狐一時間看直了眼睛,只見鼬王站在石上,那把紅傘紅得鮮豔欲滴,卻有一束束更明亮的華光源源不斷地從土裡飛出,慢慢旋轉著,被收進傘中。
黃鼬王在石頭上直跳得腰痠背痛,連最後一道流光也收盡了,這才把紅傘收攏,小心翼翼地斜插進後腰的腰帶。
他扶著山石爬下來,沿著山道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用袖角掩著嘴角,笑盈盈地問:「你家大王呢?」
那幾只小狐都發起抖來。助王皺了眉頭,自己循著味道走了一段山路,終於尋到被釘在山壁上的那隻野狐,上前摸了一下,發現仍有餘溫,這才放下心來,運起功力,將那柄長劍慢慢拔出,又拿藥止了血。
野狐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半垂的眼睛裡死寂一片,一動不動地蜷曲在那裡。
鼬王看了好一陣,才把自己身後的紅傘又解了下來,擱在離他不遠的地上,輕聲道:「倚樓兄,我欠你那幾頓百雞宴的人情,算是還清了。」
說著,便將紅傘留在那裡,慢慢地朝山下走去,長髮搭在左肩,腰肢如楊柳一般。
那野狐蜷在那裡,若不是隱約能看見胸口起伏,誰也猜不出他是生是死。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白日西斜,眼看著又是一天要過去了。紅傘中突然有什麼拱了一下,只頂得傘面翹起了一塊,野狐的眼睛這才稍稍動了一下。
沒過多久,紅傘的傘面便被撐起了一小塊,有什麼活物在傘中拱來拱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從傘縫中一點一點費力地擠出一個腦袋。
那傢伙只有稍肥的耗子那麼大,腦袋圓圓的,卻支著一對狐狸耳朵,等他徹底爬出來,才發現渾身上下瘦骨嶙峋。
這一大一小兩隻狐狸,隔著方寸的地方靜靜地看了一會。是小狐先吱吱叫了起來,翹著尾巴,用尾巴來回去蹭大狐的狐尾,舔他疲憊不堪的眼睛,胡亂地拱他。那隻野狐瞪著眼睛,似乎還不相信,好半天,才試探地用前爪去按小狐。
大狐按了一會,才低聲問:「華陽?」
那小狐靜了下來,拱起前爪,尾巴如松鼠一般翹著。
大狐突然顫抖了一下,使勁環住了那隻瘦弱的小狐。
小狐把頭埋在他懷裡,沒過多久,就呼嚕呼嚕地睡著了。
周圍大好一片山景,四處都是淤泥洪水,連老巢都毀了,若要整治,不知還要過多久,只是……幸好還有他在。
野狐嶺一役後,白雲觀中一片愁雲慘淡。
華紫淵此戰之後便不見蹤影。華清華玄兩位急先鋒,華清傷勢過重,沒等回觀就去了,華玄手筋全廢,再也拿不了劍,不出三月,便向觀主請命,去後山守墳。
葳蕤的林木下,陸陸續續建著二十來座墳冢,每一座墳前都插著一塊木牌。幾隻林中的山雀停在其中一座新墳的木牌上,一字一字,用墨跡工工整整地寫著:天高三尺道人之墓。
華玄一人抱著素酒罈子,對面還放著一個斟滿的酒杯,不知在敬誰。
正殿中木魚陣陣,檀香繚繞。華陽道長一人站在三清畫像前,對著新進的十餘名師弟說了些觀裡的規矩。幾個憊懶的,沒聽幾條便打起了瞌睡。華陽從他們坐著的蒲團間穿過去,視線瞥見了打瞌睡的人,竟是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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