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雁子和三豔的第一次過招(第1/3 頁)
楚豔章慢慢吃掉了小半碟五香糕之後,就不再動了。
“吃飽了?”沈黛末問。
“嗯。”楚豔章低著頭,輕聲答道。
“那你上床休息吧。”沈黛末說。
“那大人呢?”楚豔章抬眸,清透的眸子格外水潤。
不知道為什麼,楚豔章給沈黛末的感覺,就是一個懵懂純真的皇子,溫柔、知禮、嬌貴,但也因此讓她不像在孟燕回面前那樣放得開,做出搶床的事情。
於是她客客氣氣地抬了抬手:“殿下不用擔心我,我在哪裡睡都行。”
“那怎麼行呢?怎麼能委屈了大人。”楚豔章擔憂道。
“我皮糙肉厚不委屈,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沈黛末邊說邊退,腳已經快走到了外間了。
楚豔章見狀也不好再強求,只能低聲虧欠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默默從地上撿起了剛才掉下的紅蓋頭,拖了嫁衣上了床。
沈黛末則在外間隨意將幾個長凳拼湊在一起,湊合著躺在上面。
不遠處的銅質香爐靜靜燃燒著沉香,香菸纖絲蜿蜒嫋娜。
沉香,雁子最喜歡的香。
他們的臥室裡總是燃著沉香,連他的身上,衣袍上也都沾染著沉香的香氣,已經是屬於他的專屬獨特的印記。
躺在長凳上的沈黛末聞著這香味,不知不覺間心神都平和起來,閉上眼睛,彷彿冷山雁就躺在自己身旁。
可沈黛末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擔憂著冷山雁的病情。
幾日前,冷山雁被累病,發了高燒。雖然在大夫的精心調養下病情已經無礙,可不知道怎麼的,今日下午,他突然再次發起了高燒,而且比之前更加嚴重,整個人都燒得意識模糊,身體更是燒得滾燙。
沈黛末握著他的手,彷彿握著一塊燒得猩紅的炭,把她嚇了個半死,騎著馬在城內狂奔將幾個正在吃晚飯的大夫強行給拎了過來。
而這個時候的冷山雁,已經燒得開始說胡話了。
在古代發燒可不是鬧著玩的,是真的能死人的重病,醫術精湛的大夫們連忙開方子,一碗碗的湯藥灌下去,到了晚上他的燒才退了下去。
誰知道死裡逃生的雁子,清醒後的,說她無論出於政事,還是私情,都不應該在他進府的第一晚讓他獨守空房。
沈黛末這才不得已來了,但心裡一直惦記著冷山雁,雖然他的燒已經退了,可她依然免不了擔心。
萬一他半夜又燒起來怎麼辦?
萬一伺候他的白茶打瞌睡,不知道冷山雁發燒怎麼辦?
這種擔憂就像一直縈繞在她鼻尖的沉香一樣,揮之不去。
突然,她從凳子上坐了起來,來到窗邊推開窗戶。
楚豔章的房間在一樓,不像孟燕回的臥室在二樓,而且窗戶下面就是一個大水池,掉下去水花的動靜很大。
“大人?”楚豔章被她
的動靜驚起,掀開床幔,只穿著輕薄中衣的他,寬鬆的領口露出一側弧度優美的肩頸線,在燭光之下肌膚細膩瑩白透暖,似一塊精心雕琢的粉碧璽。
沈黛末也不廢話,直說道:“殿下,既然我們已經說開了,那今晚我留在這兒也無意義。雁郎病得嚴重,我實在放心不下得回去看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了臉面,我翻窗出去,待天亮前再回來,下人們不會知道。”
楚豔章粗糙的手指攥緊了床單,心跳陡然生出一陣疼痛。
片刻後,他低垂著頭,聲音難言失落:“那大人去吧,不用擔心我,照顧好雁郎君要緊。”
“多謝了。”沈黛末如釋重負,下一秒跳窗出去。
窗外的寒風灌進來,吹得簾幔晃動,楚豔章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望著空蕩蕩的窗邊,不敢相信沈黛末竟然真的就這樣丟下他走了,這樣乾脆利落,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怔怔地坐著,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空蕩寂靜的房間裡,他寂寥的獨影顯得脆弱又可憐。
良久,他自嘲地笑了起來,微微下垂的眼尾噙著一點淚。
他帶著滿腔歡喜,自甘居於人下也要嫁給沈黛末,本以為即便是沈黛末不愛他,即便她心中只有正室郎君,好歹也應該記得他們之間的情分。
可是她竟然如此乾脆利落地斬斷了他僅存的希望。
紅燭未熄,橘紅色光芒從用金絲繡成的比翼鳥圖案床幔過進來,隨著光影和風拂動著,彷彿在他面前活了過來。
楚豔章絕望又恍惚地伸出手,指尖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