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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班御吏,就罰了江御吏一千塊錢,江御吏忍住了氣,回到北京,京裡有許多王爺大臣都和江御吏要好,便狠狠地奏參了惠徵一本,一口咬定他敲竹槓。這時惠徵正在失勢之際,牆倒眾人推,經不住幾位王爺,一說壞話,馬上就是一道上諭,將惠徵撤任,調省察看。惠徵得了這個處分,只得垂頭喪氣,帶了家眷,回到安徽省城安慶地方去住著。照江御吏的意思,還要毒辣辣地再參一本,想把他押在按察使衙門裡,清理關道任上的公款。虧得那安徽巡撫,也是同旗的,還彼此關照兒,惠徵又拿出整萬的銀子,裡外打點一下,才將這極大的風潮平息下去。但是,惠徵這麼一來,可受了極大的影響啦,但是做官的人,萬經不住投間置散。惠徵閒了一年有餘,差不多要坐吃山空。正在難受的時候,幸虧佟佳氏還有主意,勸他在撫臺跟前,多獻些殷勤,也好謀點差使。這時安徽巡撫鶴山,也是正黃旗人,看惠徵上衙門上得很勤,人也精明,說話也漂亮,常常替鶴山出主意。鶴山倒也漸漸地重看他,鶴山夫人,與佟佳氏也常常見面,敘起家世來,佟佳氏與鶴山夫人,還是一門親戚,格外地親熱。這一年正是皖北一帶,大鬧水災,壽州等處,蛟水大發。佟佳氏便勸惠徵,趁此機會,損出兩萬銀子,辦理帳務。又在鶴山做壽的日子,暗地裡孝敬了一萬壽儀。這一來,並並刮刮,把佟佳氏的金珠首飾,也送在裡面。鶴山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便替惠徵上了個奏摺,說他精明強幹,勇於任事便保舉他會辦全皖帳撫事務。惠徵漸漸又抖起來啦。滿城的官員,誰不與他交結,誰不拍惠大人的馬屁。只可恨好事多磨,天違人願,徵惠的運氣,真壞到一百二十分,鶴山的奏摺上去不到十天,上諭尚未下來,忽然鶴山大病,原來鶴山是抽鴉片煙的人,得了痢疾。這病叫煙後痢,是一個死症,沒法可治的,三五天的工夫,就把個安徽巡撫,活活地送到枉死城中去了,遺缺交按察使署理,恰巧是惠徵一個對頭。上諭下來,把山東布政使顏希陶,升任安徽巡撫。那顏希陶一到任,按察使便把惠徵如何巴結上司,如何不守官箴的話,說了一大遍。顏撫臺大怒,就要上本奏參,惠徵得了資訊,連忙求藩臺講情,才算免了一場大禍。但是從此以後,再也見不著撫臺的面。惠徵仍然是老著麵皮,天天上院去,顏巡撫總是置之不理。惠徵這一來,可真發急啦,趕緊預備些錢,走幾位紅司道的門路,求他們在撫臺跟前,多說些成全的好話。本來這時惠徵所有的幾個錢,都已孝敬了前任撫臺鶴山去了。眼前度日,已經十分為難哪裡來的款子,再去運動。惠徵急得在公館蹬腳痛哭。佟佳氏也沒有主意,只好楚囚對泣。忽然蘭月從繡房中取出一大包金器,交與她的父親說:“爸爸,你千萬不可哭傷了身體,女兒這裡,有點私房,您拿出變換。估量也差不多啦。”
惠徵大喜,收了眼淚,就派人去換,換出三千多金,送給那些紅司道。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果然這三千銀子,送去之後等了五六天。那一日早晨,撫臺果然傳見了。惠徵見了撫臺,自然特別恭敬。顏撫臺卻冷冷淡淡。惠徵只得在最末後一把椅子坐下來。顏撫臺先同藩臬二司,說了許多的話,後來又同首道及各候補道問了一番公事,然後再把惠徵身上打量了一回,見惠徵身穿貂褂,那貂皮極其油潤,而且光澤異常。顏撫臺再把自己穿的貂褂,看了一看,對惠徵嘻嘻笑道:“老兄的財名很大,兄弟在山東久已仰慕得很,就瞧著老兄所穿的衣服,便知手中有錢。憑這一件貂褂,也可以值個一千多塊錢。比兄弟穿的翰林貂,真有貧富之別了。在我看,老兄還是回家納福的好。在這宦海中浮沉,是沒有意思的。”
說完又哈哈大笑,就端茶送客。惠徵被顏撫臺說了這一番話,竟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隨著各司道退出官廳。上轎回到公館,把這話對佟佳氏說了,佟佳氏疑惑著顏撫臺想他丈夫的錢。惠徵也有些相信,惟有蘭月卻有見識,說顏撫臺的意思,明明是瞧不起爸爸,決不是想爸爸花錢運動,依女兒的意思,不如乘此回京,再謀別事。離開此地,還是一條生路呢。無奈惠徵官癮正濃,哪肯聽她女兒的話。還是想法子湊了兩千銀子,託人送與顏撫臺。以為這錢送去,一定要轉運了,誰知撫臺收下了兩千銀子,隨時就分送到養老院,育嬰堂,乞丐所,寡婦院去,還說是惠道臺捐的。這一來可把惠徵氣得要死,再也不上院去了。看看惠徵住在安慶地方,一年沒有差使,兩年沒有差使,三年沒有差使。他在海關道任上,把手勢鬧闊了,吃的是好的,穿的是好的,住的是好的。一個道臺班子,進出是轎馬,這一點場面,又難不下來。況且惠徵又吃上鴉片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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