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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誌上發表的一篇題為《最後一場賽馬》的文章。他在談到人種的時候,描繪了歐洲重新投入戰爭的一幅悲慘景象。這篇文章具有驚人的預見性,編輯部於九月一日收到時,正好德國在這一天進攻波蘭。雜誌發表了這篇文章,傑斯特羅著作出版人給他打海底電報。迫切希望他把這篇文章寫成一本小書,並且說如果能夠對戰爭結果表示些樂觀看法(哪怕一點點)就更好。電報還提到可以預支一大筆版稅。現在手邊就是這項工作。 傑斯特羅在這個小冊子裡,發表了一通非常有氣派、有預見性、胸懷很開闊的驚人議論。他寫道:德國人可能再一次遭到失敗;即使他們取得了世界的統治權,他們最終也將被他們的臣民所馴化和征服,像他們的祖先哥特人和汪達爾人被馴化成為基督教徒一樣。狂熱或暴虐的專制是有定數的。它是一種不斷復發的人類的熱病,最終註定要冷卻,消退。而整個人類歷史將永遠朝著理性和自由前進。 傑斯特羅認為德國人是歐洲的不肖子孫,自私、任性、不實際,總是想方設法破壞各種形式的不穩定的秩序。阿米紐斯用武力粉碎了羅馬統治下的和平。馬丁·路德破壞了天主教,現在希特勒又向建築在陳舊、支離破碎的國家結構上尚且不穩定的歐洲自由資本主義制度挑戰。 傑斯特羅寫道,歐洲的〃賽馬〃,許多瘋狂的民族主義小國家在一小塊人口稠密的陸地上展開競爭,於是一個三面環海、一面與亞洲接壤的大型的錫耶納支撐不住了。因為錫耶納只有一家自來水公司,一家動力公司,一套電訊系統,一個市長,而不是按照所謂鵝、毛毛蟲、長頸鹿等十七個偽獨立區域搞十七套,因此,歐洲照一般常識理解的統一條件成熟了。希特勒這個具有天才的壞傢伙看到了這一點。他懷著一股條頓族的狂熱開始著手殘酷地、錯誤地破壞舊秩序,但重要的是他在本質上是正確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是最後一場賽馬。不管哪一方在這場愚蠢的、血淋淋的賽馬中取勝,歐洲都將出現一個不像過去那樣生動活潑,但卻更富於理性、更穩固的結構。也許這一痛苦而健康的過程會變成全球性的,整個世界將最終聯合起來。至於這一鬧劇中的反派角色希特勒,也許會被追擊,像麥克白斯一樣慘遭殺害,也許他會取得勝利,那麼他也將最終倒臺或死亡。但是,星球將繼續存在,地球也將繼續存在,人類追求自由和彼此間兄弟般瞭解與友愛的願望將永世長存。
《戰爭風雲》第十九章(2)
當拜倫用打字機打出反覆闡述這種意見的草稿時,他想,如果傑斯特羅不是在這座俯瞰錫耶納全景的幽靜別墅裡,而是在華沙度過炮火連天的九月,不知他是否會寫出如此胸懷開闊、如此樂觀的作品。他認為《最後一場賽馬》裡不恰當的空洞議論太多。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娜塔麗每星期都收到一兩封萊斯里·斯魯特的信。她對這些信已經不像春天時那樣激動了,那時她總奔到臥室去看信,回來時不是滿面春風,就是眼淚汪汪。現在她就坐在書桌旁邊,把空行空得很寬的打字信隨隨便便看一遍,就往抽屜裡一塞。有一個下雨天,她正在看信,拜倫在打《賽馬》一書的稿子,只聽她說了聲:〃天哪!〃 拜倫抬起頭來問:〃什麼事?〃 〃沒什麼,沒什麼,〃她說著,臉色緋紅,激動地擺著手,彈著信紙。〃對不起。什麼也沒有。〃 拜倫又繼續工作,很吃力地辨認傑斯特羅寫得很潦草的一句話。教授的字跡很難認,經常漏寫字母或單詞。他寫的S和O很少封口。有些藍墨水寫的花花哨哨的字就需要人去猜測它的意思。娜塔麗能辨認,但是拜倫不喜歡她那副屈尊俯就的勉強樣子。 〃唉!〃娜塔麗通地一聲往椅上一靠,盯著那封信。〃勃拉尼?〃 〃什麼事?〃 她咬著飽滿的下嘴唇,猶豫起來。〃我實在沒辦法。我得跟人說說,而你又在我身邊。你猜我這隻發燒的小手裡拿的什麼?〃她把信紙弄得沙沙響。 〃我知道你拿的什麼。〃 〃你以為你知道,〃她頑皮地一笑,〃我來告訴你。這是萊斯里·曼遜·斯魯特先生向我求婚的信,他是牛津大學羅茲獎學金獲得者,一位發跡的外交官,一個捉摸不透的單身漢。你覺得怎麼樣,拜倫·亨利?〃 〃向你道喜。〃拜倫說。 這時,娜塔麗桌上的鈴響了。〃呃,我的天。勃拉尼,勞駕你去看看埃倫·傑斯特羅有什麼事。我已經暈頭轉向了。〃她把信朝桌上一扔,把細長的、雪白的雙手插到頭髮裡。 傑斯特羅博士在樓下書房裡,圍著毯子坐在火旁的一張長躺椅上,下雨天他就經常呆在這個地方。他對面的扶手椅裡,坐著一個胖胖的、面色蒼白的義大利官員,穿著一身黃綠色制服,一雙黑色半筒靴,正在喝咖啡。拜倫從來沒見過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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