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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其分,絲毫不見彆扭。海風送來,吹得二人衣袂飄飄,凌雲軒關切地道:“雪瑩,當心著涼,你且回艙去罷。”此時乃九月之期,已見輕寒,徐雪瑩的穿著確實有些單薄。
誰知徐雪瑩淺淺一笑,仰首看著凌雲軒道:“你忘了麼,齊師亦教過我行氣之法呀!”凌雲軒這才想起兩年中,徐雪瑩上島三次,齊知行每番均會點撥些經脈行功要訣與她,以令其發揮出雲劍之威勢。雖因其所學不多,難成氣候,她要想運氣禦寒卻是手到擒來。
凌雲軒聳肩道:“一見雪瑩便成了傻頭傻腦,轉不過彎的了。”徐雪瑩嫣然一笑:“可是傻人有傻福哩!”凌雲軒接道:“甚麼福分?”徐雪瑩俏臉一紅,神神秘秘道:“我也不知!”當即轉身回艙。凌雲軒兀自出神……
昔日紅極一時的尉遲莊園早已變得門可羅雀,皆因當地人見官軍日夜把守,雖不明何故,卻也猜得出尉遲家內中有隱,自然避而遠之,惟恐殃及自身。各處藥商也因出入不便漸漸疏遠,斷了生意往來。諾大莊園成了冷冷清清的孤宅,一干下人的用度也是*錢鏐派人接濟方可維持的。
一行人叩門而入,兩個女僕在前引路,步入正堂。尉遲武威由屏風後踱出,打眼一瞧,不禁愕然,旋而冷冷道:“原來是你們!”
凌雲軒見尉遲武威袍松鞋散,滿口鬍鬚也不加修剪,再不是當年意氣膚腆、風度翩翩的尉遲公子,大感世事變幻無常,不由得心中一酸,甚麼仇恨都不計較了。羅隱前曰:“尉遲公子,咱們此來是誠心與你冰釋前嫌的。”
尉遲武威悽然一笑:“尉遲家今非昔比,還有甚麼值得各位勞師動眾的。”凌雲軒正色道:“尉遲公子,我知你從前迫於格羅本之命,方起歹念。事已至此,咱們往事休提,但求你回頭是岸,就此改過。”尉遲武威聽罷,出人意料地仰天大笑:“改過?改過?過在何人?”笑過數聲,乃曰:“幾位入內間談吧。”
眾人滿腹狐疑地隨了尉遲武威來到內堂小廳落座。尉遲武威肅然道:“我知各位皆以家師為十惡不赦之人,然在下需得明言,陷害凌公子、雪瑩妹子一事為在下甘心聽命,絕非受其逼迫。”
凌雲軒起身道:“事到如今,你依舊袒護那心如蛇蠍之人,這又何苦?”尉遲武威雙目圓睜,道:“心如蛇蠍?”喃喃唸了十餘遍,才嘆氣道:“各位且聽我說個故事。”幾人面面相覷,只得耐了性子聽他講來。
“數十年前,堅昆以計猝攻回鶻,回鶻節節敗退,遂遣使長安,求救於大唐。誰料,三名來使非但被拒之門外,連所攜信物亦被收繳。更叫人心寒的,乃當晚突現數十名大內高手圍攻三人,激戰之中,一人重傷倒地,昏迷不醒,另兩人則命喪當場。那人醒轉之時,見同伴盡亡,悲痛欲絕,幸得一過路藥商相救,得以存活。後來,那人入贅藥商家中,入了其族。在下便是那回鶻使者之後,本姓藥勿葛。”尉遲威武凜然道。
在座之人驚異無比,哪曾想尉遲武威卻是異族血統,但其高挑的鼻樑、白皙的麵皮又是那般恰似西域蠻人。
尉遲武威怒視凌雲軒,問:“我要問你,這是誰心如蛇蠍?”又緊接道:“會昌年中,朝內不顧兩邦盟約,欲剷除在中土落地生根的摩尼教,烏介可汗得信,遂興師問罪,以保中土摩尼,豈料中伏大敗,十萬大軍幾被趕盡殺絕。敢問諸位,這可是大唐守信邦交之道麼?漢人是人,我胡人便不是。他李姓昏君怎不拆禪宗少林的大雄寶殿?”尉遲威武越講越是激動,險些暴跳如雷。
憑心而論,尉遲武威並非信口雌黃,言語中大有可取之處,但回鶻自助李唐平定安史以來,居功自傲,苛求報償,更於長安、洛陽等地恣行殘忍,尉遲武威卻隻字未提。
第十五章 清舍論世知曲轉(三)
凌雲軒朗聲道:“尉遲公子所言,未免失之偏頗。回鶻行事難道在情在理麼?兵犯都門,火燒兩寺,哪一處對得住中原百姓的?”他所說“兵犯都門,火燒兩寺”乃回鶻於長安、洛陽犯下的彌天大罪。大曆年間,回鶻五百膘騎於長安大肆劫掠,更直犯金光、朱雀二門,鬧得官民共憤。更向前數,甫定安史之時,回鶻火燒洛陽至善、白馬二寺高閣,其中避亂之民傷死者萬計,烈焰經久不熄,惡行令人髮指。
尉遲武威並無反駁,只訕訕一笑,道:“便算沒了這些因由,李唐早晚亦會吞併回鶻,不是麼?”這一句問得眾人啞口無言。自秦漢以來,中土王朝對邊陲異族向來是強者和之,弱者並之,若其膽敢違逆,則分而擊之,以絕後患。假使回鶻安分守己,勵精圖治,有朝一日當其令唐皇如鯁在喉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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